四周喧哗,阮吟霄连忙起身,命人上前查看,又叫人过去叫正出神的皇帝。
耶律齐回过神来,看到露台上一片混乱,只叫身边的郭承恩前去看看。他自己意兴阑珊,准备起身回宫了。
唐婉看着耶律齐的背影,心中如寒冰一样。她遣去万国馆的那个小太监跑上来扶她,“娘娘!”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太监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她听完,脸上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耶律齐往府门口走,半道上却被人拦下来。那个人一副宫女的打扮,他却觉得在哪里见过,眼熟得很。
那人说,“昭圣皇帝,请移驾府中的莲花池。”
“你是何人?”
“奴婢只是来传话,若是陛下不去,日后不要后悔。”那人说完,就迅速走开了。
耶律齐半信半疑地往莲花池的方向走,郭承恩在他身后试图劝解,“皇上,那女子来路不明,万一是刺客的圈套……皇上?”
“郭承恩,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耶律齐闭着眼睛,仔细地闻了闻,那花香越来越浓郁,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快到莲花池时,他远远见池上立着一个人,长袖轻舞,带出一道道宛若彩虹般的弧线。
没有乐声,只是一个人的独舞。舞步轻盈,身姿曼妙。舞者的足尖轻点,便从一朵莲花,到了另一朵莲花,旋转和跳跃,如履平地。她像是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绚丽地绽放于这一池莲花之中,独占百花娇妍,又像是凌波起舞的仙子,美得像是虚幻一样。
耶律齐情不自禁地拔足靠近,站在莲花池边的白玉栏杆上,专注地看着池中的人。
他这一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舞蹈,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池中人停下来,目光看向他这边,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刚想说话,那人却身子一歪,直直地落入了池中。
耶律齐大惊,“小妖!”说着,就要翻栏杆。
郭承恩死死地抱住他,大喊着,“皇上,不可以!”
“狗奴才,你快放开朕,快放开我!”耶律齐猛地推开郭承恩,仍是纵身跳入了池中,奋力地向那个人游去。
阡陌虽然一开始跳舞,就发现池中的莲花被人动了手脚,她每踩一朵,便会踩到荆棘一样的东西,钻心地疼。但是他来了,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所以她停不下来,她想要用这支苦练了多久的《越人歌》,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舞,终是跳完了,她也痛得失去了知觉。
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人声,“小妖,你别吓我,小妖?……郭承恩,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
“皇上,公主,公主的脚在流血……”
“你倒是想办法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男人俊美的下颚弧线,忍不住抬起手。快要触到的时候,她的手被一把抓住,男人低下头来看她,惊喜道,“小妖?!”
他全身都湿了,头发狼狈地盖在脸上,眼睛仍然明亮。
她动了动,想要起来,却被他牢牢地抱住,“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她被迫靠在他的颈窝里,一时忘记了呼吸。只觉得这里很温暖,温暖得她不想放手,只想要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你是个骗子。”她说。
耶律齐点头,“我知道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但是那……”
“所以,你没有抱我的权利。”她冷冰冰地说。
耶律齐慢慢地松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只半响,便按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赵阡陌惊愣,伸手用力地推耶律齐的肩膀,耶律齐抓住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耶律齐心中也有怨,怨她霸道地要了他十年的等待,却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朝歌凤阙他没见过,那些男人为她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在遥远的上京无能为力。
“小妖,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嗯?既然我不能抱你,又为何要忍着巨痛,跳这支舞给我看?”耶律齐把她环在怀里,低声说,“心悦君兮君不知,是吗?”
阡陌低头,没有回答。
众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的北朝皇帝,抱着*的南朝公主,这样一副景象。
很多大臣自动转过身去,秦书遥迅速跑到耶律齐身边,“皇上?这是在丞相府,把公主交给臣可好?您全身都湿透了,赶紧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耶律齐摇头,抱着阡陌站起来,“舅母,朕要把她带回宫。她的脚受伤了,一定要找御医治疗。”
“皇上?把银笙公主带回宫,这不妥吧?我们怎么向仁显陛下交代?”
“朕意已决。”耶律齐抱着阡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书遥推了仍在愣怔的郭承恩一下,郭承恩连忙追了过去。
昭圣皇帝把银笙公主强行带回宫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大多数官员和百姓都不解。
虽说银笙公主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但昭圣帝自少年时代开始,就不好女色,如今虽二十有六,后宫也仅有唐昭仪一人。外界还纷纷猜测,年轻的皇帝是不是有龙阳癖,或者在身体的某些方面有点问题。
南朝的使臣乱作一团。越香凌和梁书童赶去万国馆见赵祯,赵祯却气定神闲地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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