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门前,弃六感,忘生死,领悟故人所赠半式剑招的纵峥嵘,踏入前所未有最高的境界。惊妄剑指天,无尽破灭之威,若神之劫,神之罚,自天而降,玄黄宇内,同感战栗。
而大地之上,六孤擎旗紧握魔戟,似霸王,似战神,魔元沛然一运,不退不避,拔山威能直面神劫剑招!
只见碰撞一刻,恰似末日之景降临,毁灭之能爆发,天武门随之被移位一片平地,气浪横扫,更可见百姓死伤无数。
而在那之后,剑毁、人亡,战局之内,唯余一人稳稳站立,下一刻,漆黑的战甲已化为飞灰。
“此招,不差!”
六孤擎旗仰头看着天空,早已灰飞烟灭的人,赞叹道,胸口处,一道剑痕触目惊心。
“主人。”
战无崖踏前一步,忽感无形剑气袭来,连忙后退,猝不及防间已添数道伤口。
“我无事。”六孤擎旗握住魔戟,重击地面,魔气随之震荡,吞噬剑气残余,“你先去协助北堂奕吧,此处交吾。”
“是。”战无崖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但,叫忘怀忧脱逃,是否……”
“无妨。”六孤擎旗摇了摇头,“若全无后手,那人又如何算得上智冠天下,而且……”
说到这里六孤擎旗顿了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未达全功,方才会让人轻视啊。”
“是!”
而在战无崖离去之后,六孤擎旗,一个人,拖着一支戟,踏着灰烬和尘埃,一步一步走进了天昊武朝的宫廷之内。
三日之后,北漠百族狼兵入中原,以天昊武都为据点,横扫中土,原本的天昊武朝国土尽为其所据,苦境中原,一夕变天,准备许久的北漠完全没有给中原反应时间,短短时日,宏图霸业已成,根基虽未完全牢固,但也有了一定的基础。而此刻的三教,却少有的没有出面,或者说,他们无暇分神。
忘怀忧串联北漠之人弑君之事,导致儒门声誉受损,更为不少人所抨击,虽蝶韵清弃子保全,仍无法避免受到佛道两家攻击,琳琅文书紧闭大门,不理世事,而佛道这段时间则耀武扬威,威风八面。
如北漠中那个老人所料,三教内斗不止,一方若有偏差,另外两方必然落井下石,待到三方内斗结束,北漠的第一步根基已然打好,又何惧中原武林。
而此刻,偏远之地的一处村落之内,自天武门战败的众人皆隐于此地,调养修复伤势。
“楚狂歌。”乱世狂刀推开房门,手里还握着一纸书信,楚狂歌回过头看了一眼,再度转回调药。
“忘怀忧离开了?”
“是。”狂刀点了点头。
“他终究不愿拖累众人吧。”楚狂歌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他们已不止一次看到了三教关于忘怀忧的通缉令,其中喊得最凶的便是儒门。忘怀忧的想法很简单,不愿拖累儒门和众人罢了。
“狂刀,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楚狂歌随后问道,蜃楼之事未探明;时间城的变故还未查清楚;又遭逢如今的局势大变;所幸夜染樱虽未苏醒,但已脱离危险,但反过来说,若醒了怕又是一桩事端。
一堆的事凑在一起,楚狂歌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很明显的出现了不够用的状态。
“吾吗?”狂刀缓缓思考了一阵,似是在组织语言,开口道“吾之意见,是现将中原局势搁下,全力查探你口中蜃楼之事。”
“是吗?蜃楼。”
“不错,王朝更迭,非是你我能阻,若未来北漠有暴行,吾等再行加入不迟。”狂刀道“现今当务之急,是解明千年前的变故,你口中的蜃楼,便是我们唯一的突破点。”
“说的也是。”楚狂歌点了点头,“只是该组织隐蔽,恐怕没那么容易探明,恐怕还需找他人询问线索。”
“你有人选?”
“嗯。”面对着狂刀,楚狂歌点了点头,“琳琅文书书楼,有位藏书老人,博学广闻,或者有线索。”
随后,楚狂歌停顿了一下,对着狂刀说出了另一件事“此外,我还有一个疑惑,夜染樱有绮罗生的刀法、并十九有古陵逝烟之剑招,就连纵峥嵘、六孤擎旗都各握有万神劫之招和神叹,是否说明,素还真等人在这个江湖早有布置,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其中关窍?”
“你如此说,也不无道理。”乱世狂刀道“但如同之前的问题,我们仍是全无线索,纵然有猜测,也难实施。”
“不,有线索的。”楚狂歌紧接着道。
“你是说时间城?”狂刀微微皱起了眉,“最后虽有经天子操纵全局,与原来的情势不合,但那或许是幻境也未知。”
“是不是幻境,或者,我有法可验证。”楚狂歌道“有劳你看护夜染樱,我稍后便回。”
“嗯?”乱世狂刀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楚狂歌告了一声感谢,便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自己屋内,旋即真元一运,神魂之内,一道钥匙形状的白光随之光芒大作。
“果然,已经充电结束了啊。”
楚狂歌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后,白光大作,将楚狂歌整个人包裹进去,瞬息之后,屋内,再不见人影。
而随着白光穿梭的楚狂歌,此刻心中只有一念——拜托,请务必,把我丢到好人面前啊,拜托了。
心中一念,白光落定,赫见一处雪林,一株永寒树,一儒、一道、一佛,三人相坐,似是正在煮雪道往昔,察觉第四人,三个人,三双眼,皆无一例外的落到了楚狂歌身上。
而楚狂歌迎着三人的目光,也是一愣,随后笑了。
祷告的确有着相当的作用,虽然不是熟悉之人,但眼前三位,无疑是正道中的正道,除了中间某个道士有过黑历史……
但现在仙山之内,自然没有这一层考虑,而且委托三人,总比委托一人,效率要来得高。
想到这里,楚狂歌对着三人缓缓行礼道“后辈楚狂歌,见过三位衔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