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你只想守着父皇留下来的这片地方。”琼荧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平静清澈:“但如今你年事已高,该回去养老了。”
林公公咽下哭腔,又对着琼荧重重地一叩首。
一旁的灼华摇摇头,目光只在林公公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轻松地移开。
当年长公主出事,若无这位作证遮掩,只怕南皇也不会将害人之事瞒至今日。
直到进了屋子,灼华才摇头:“这样的人,留他作甚?”
又是老皇帝又是长公主又是南皇的,历经三任帝王却不动摇,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滑不溜手的。
“到底是宫中老人。”琼荧站在桌边翻动着折子:“说来,当年长公主幼时还被他救过。”
她说着,放出了司农递上来的几封折子,只略略看过便递给灼华。
灼华纳闷地接过,反复看了两遍才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动手早了。”
“今年这雪下得是比往年大些。”琼荧颔首,又拿过剩下的折子扫了一遍。
可惜临近年关,无人敢在这时候在南皇面前提这些晦气的消息。
折子上所写不过是小规模的雪灾,似乎完全没到需要注意的时候,但照着折子中断的时间来看,只怕……
两人当机立断,一边吩咐人前往惠州打听雪灾的具体消息,一面召来司农议事。
惠州雪城本就算是个偏远清冷之地,每年年关大雪封路,消息不通也是常事。
“你也别太担心。”灼华安慰道:“这地方年年闹雪灾,城中定然早有应对之法。”
小规模的雪灾压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也是这件事一直没引起重视的原因。
如今朝中正是动荡时候,琼荧几道命令下去,效果倒是不错。
这些人倒也不敢阳奉阴违,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长公主祭刀的那个典型。
只是当琼荧尽职尽责的干了几天活儿以后,率先产生不满的艾九便冲进宫来。
这位也不多话,只跟在琼荧身后各种转悠,直到琼荧忍不住问他的时候,艾九才故作温和的开了口。
“十五花灯节,街上热闹的很,可要去看看?”艾九问。
琼荧当即双眼放光,她矜持的点头:“要!”
艾九含笑补刀:“今天二十。”
花灯节早收摊了!
琼荧懵了一瞬,这才发觉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昏天黑地的,连时间都忘了。
她笑着敲了敲脑袋,无奈地说:“原本没想这时候动手,没积攒什么人脉,难免忙些。”
涉及南离国政务,又不好一直让安和楼的人插手。
“嗯,我明白。”艾九上前拥抱了她,声音里充满怨念和委屈:“可你忍心让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整天困在权谋里?”
天天听那些大臣斗心眼有什么意思?
“还有,之前咱们崽子说脏话的来源找到了。”艾九丢出王炸:“你常去的茶楼、书馆和戏园子里有些客人和伙计嘴巴不干净。”
琼荧顿时惊愣在他怀里,她僵了半天才问:“你确定?”
艾九无奈的笑了,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谁叫咱们的孩子这般优秀呢?”
琼荧欲哭无泪“完了完了,我之前还去过南风馆……”
艾九掐着琼荧肩膀的手一抖,整个人都陷入了凌乱之中。
他启齿艰难:“荧荧……你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琼荧眼神闪烁,试图狡辩:“那什么,我看灼华一个人太孤单了,准备帮她找点乐子。”
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灼华傻眼,一把推开挡门的太监走了进去。
“我谢谢你哦。”
琼荧心虚地对着她使眼色,无声的朝着她求助。
灼华面无表情的比划着口型——凤凰火。
琼荧一点头——成交。
灼华笑眯眯地看向艾九:“艾楼主,男女授受不亲,我南离长公主尚未婚配,去南风馆寻些乐子又如何?”
艾九:???
琼荧:???
姐妹,咱就不能好好背个锅么?
灼华快步上前,态度强硬的拉起琼荧的手将人拉出了御书房,径直带着人朝着后宫走去。
“你也是,都带球跑了还心虚什么呀!”灼华一边拉着琼荧往前走一边数落。
“也对啊。”琼荧深以为然地点头。
她心虚什么啊!
灼华说着还愤愤不平地质问:“你去南风馆怎么不带上我啊!”
“我就是路过,听见有个小倌人琴弹得不错,就进去听了曲儿又给他赎了身而已。”琼荧随口说:“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灼华脚步一顿,她停下来复杂地看着琼荧:“你还给他赎身了?什么时候的事?”
琼荧摸了摸鼻子:“咱们才来没多久,他住的地方还是小玉找的呢。”
她说完,才干笑着看向灼华。
这么说来,艾白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夭寿啦!论崽子知道当娘的去南风馆怎么破!
灼华屏住呼吸,思量了许久才对着琼荧说:“你以后……离我家崽子远点!”
这货看着挺正经的啊!怎么还是个百无禁忌的呢!
千万别带坏了她家崽子!
“我那纯粹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琼荧生无可恋的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剩下的三个蛋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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