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霄老祖却是心情复杂,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给自己的行晚辈礼的无妄尘,颇有些感慨地同他传音。
[没想到你当真会有在我面前行晚辈礼的一天。]
无妄尘这厮反应的极快,当即问道[可以不行礼吗?]
琼荧顺带插话[那今晚让胭脂陪我秉烛夜谈?]
新郎官默默地收声,又对着琼荧作了个揖[求仙尊饶过小婿吧!]
新婚夜,红烛燃。
凌霄老祖多喝了两杯,在回到温泉小院后抱着琼荧直撒娇。
琼荧嫌弃地推着凌霄老祖,冷不丁却听见他问:“荧荧今日可是不开心?”
琼荧躺在绯红的床褥上,闻言哭笑不得地看过来:“怎么会?”
好好的喜事,她为何要不开心?
凌霄老祖给两人施了清洁术,亲昵的贴着她的面颊低笑:“可你今日未沾酒水……”
“我喝了!”琼荧面不改色地撒谎,顺带伸爪子推某人,仿佛是嫌弃他一直贴上来。
一旁的凌霄老祖顺势抓住她的手,盯着她乐呵呵直笑:“荧荧,你葵水为何一直未来?”
琼荧嘴角上挑,就当他以为某人已经发现了的时候,就听凌霄老祖担忧地问:“可是最近忧思太多?”
所以才导致了葵水不调?
当晚,凌霄老祖被自家夫人一脚踹出了云岛。
凌霄老祖从石阶上爬起身,仰头看着云岛之上多出的结界直叹息。
他一扭脸,正好撞见了端着托盘想要给自家夫人送吃食的泽熙道君。
泽熙道君看看结界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颇有些委屈地说:“小落儿说想吃樱桃煎……”
凌霄老祖眼前一亮,顺手就要从他手里抢东西:“咳,夜深了,你去云岛不方便,本尊代为转交便是。”
话音才落,泽熙道君手上的樱桃煎便没了踪影。
两男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与悲哀。
在短暂的视线交接后,两人同时看向了灵兽峰的方向,眼中满是羡慕。
忽然之间,两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同时隐匿身形朝着灵兽峰摸去。
琼荧白得了半份樱桃煎,正美滋滋的往嘴里送,忽而又感觉到了一阵阵恶心。
“怎么回事?”琼荧忍着难受给自己把脉,心里没由来一阵慌乱,顺带在心里大骂某个狗男人!
——也不晓得创建个身体强健点的崽子!
左右也不过是这一世数百年的缘分罢了!非得折腾她这一通干嘛?
琼荧气哼哼地想着,分出一丝灵识在芥子里搜刮能用来安胎的药材。
灵兽峰上,扑了个空的两人面面相觑。
——新娘新娘去哪了?
凌霄老祖灵识飘荡,指尖勾起一股清风将藏在床下的两只大雁扯了出来。
大雁被灌得醉醺醺的,打着酒嗝儿告状:“狐狸、狐狸被拐跑了!”
“被抓去炖菜了!”
泽熙道君失望地摇头,将手中捏着的留影石收到袖袍里:“可惜了。”
他说着,又像是想起身边一般从芥子袋里掏出一瓶丹药来。
[老祖,您要的药。]
凌霄老祖飞速将药收到芥子里,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点头。
旁边的泽熙道君犹豫了一瞬,还是说[听小落儿说,仙尊她很想要个孩子……]
可谁又能想到,一直来对镜月仙尊百般宠溺的凌霄老祖一直在吃避子丹呢?
[我自有分寸。]凌霄老祖打断他的话[此事莫叫第三人知晓。]
[是。]泽熙道君行礼应下,心中只觉着惋惜。
云岛之上,琼荧吃了药才觉着好些,她再度给自己把脉,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这个孩子,似乎比之前更弱了些,弱到连气息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琼荧不敢大意,忙用温和的灵力蕴养着,直到那点微弱的气息重新稳定下来,她才从这种进入入定的状态转醒。
经此一事,琼荧哪里还敢像之前那般散漫?
干脆学了云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生生的卧床休养,除了偶尔去找云落说说话外,连温泉小院都懒得出。
在不知多少次劝说自家夫人出门无果后,凌霄老祖趴在窗户边委屈的往里看:“那荧荧,你让我进门好不好?”
琼荧正和云落玩着双陆,闻言顺手抓了个橘子丢他。
凌霄老祖忙接了,快手快脚的剥好橘子,又招来清风托着,将橘子送了回去。
琼荧掰开同云落分了,笑着瞥了某个狗男人一眼。
[当着小辈的面,庄重一点!]
凌霄老祖顿时站直了身子,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就连眼神也在瞬间变得凝实。
“好酸!”云落皱了眉,勉为其难地将嘴里那瓣橘子咽了下去。
她自怀孕以来本就嗜酸,不曾想却拜倒在这橘子手里,
“师娘您……”
别吃……
云落目瞪口呆地看着琼荧吃了半个橘子,不禁问道:“师娘您不觉着酸吗?”
琼荧微怔,后知后觉地放下橘子:“很酸吗?”
云落呆呆地看了眼窗外站着的凌霄老祖,又怔怔的看向果盘里的橘子。
“师娘,您是不是有孕了?”云落双眼放光,捉住琼荧的手大声问道。
窗外的凌霄老祖浑身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屋中的心上人,面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