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怔愣着,霍渡轻嗤:“只是小腿残了,坐不坏。”
说完,也不着急,反而好整以暇地瞧着乐枝的脸色,大有戏弄的意味。乐枝只好硬着头皮轻坐到他腿上,也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压上去......
见状,霍渡抬手圈住她的纤腰,微微用力让她贴靠他更近。
错愕、惊恐、窘迫......一时之间乐枝脸上显露出各种情绪,无一不落入霍渡的眼底。甚至他轻圈在她纤腰上的手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呵,他还以为她有多沉着呢。
就这?
这都还没开始呢!就抖成这样?
第9章 . 决断 她要去找霍渡。
霍渡拿起桌上的弓/弩,缓缓抬起手。乐枝怔怔望向他的脸。
“孤的脸是很好看,不过......”他将圈搂住乐枝侧腰的指微蜷,轻掐她的腰,挑眉道:“现在先看戏。”
乐枝移开眼,看向戏台中央。紧接着一阵箭风擦过她的左耳,冰冷的银箭直直插入那人的大腿,洇红的鲜血喷溅出。那人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早已没了舌。
戏台离他们不远,血腥味立马飘散开来。
“歪了啊......”霍渡睨了戏台一眼,略带可惜地摇头。
乐枝捂住嘴,压住胃里的翻滚。经过一月前的血洗场面,她原以为自己能适应了,可闻到血腥味,仍会感到恶心。
她转头,不愿再看。
“这么难受啊。”霍渡轻拍她的脊背,将弓/弩塞进她的掌心,触及一片湿凉,他低笑:“不想他受罪,那就给他个痛快。”
语毕,他将掌心移至乐枝的后颈轻抚,以示鼓励。
两人挨得极近,乐枝不禁打了个颤栗,握着弓/弩的手一抖......好在一只冰凉的手及时握住她,将她的手连同弓/弩一道举起,“不要怕,很好玩的。”
乐枝顺着弓/弩的方向看去,只见霍渡的手一偏,瞄准了那人心脏的箭头朝左侧偏去——
霍渡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想让那人痛痛快快地死!
那人已经奄奄一息,绝无生还可能。不论射几箭,他都会死。于是,在银箭射出前,乐枝快速将手朝右侧一偏!
“咻——”
银箭穿心,瞬间毙命。
这一连串动作太快,霍渡的漆眸明显一怔,随即勾了勾唇。
大意了啊。
他的太子妃,真是不得了。
只待霍渡将手收回,乐枝握着弓/弩的手一松,弓/弩落到地上,发出一记重重的声响。乐枝哆嗦着用手捂住心口,惊惧地大口喘气。
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一般,脑袋里也嗡嗡作响......
她真的,杀了人。
“有这么怕吗?”
霍渡语气凉凉。他反而有些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是嗔怪、惊恐?亦或是憋屈地敢怒不敢言?
一定怪有意思的。
过了一会儿,乐枝的呼吸逐渐平顺。然后,她侧身转向霍渡,用手抵住他的双肩,苍白的雪颊微微凑近他,“殿下,此人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闻言,平静无澜的桃花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愕然。
这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过只一瞬,霍渡的眼底又恢复平静,他轻笑着摇头:“是好人,品行俱佳的大好人。”
乐枝离他很近,为的就是不错过他的眼神。只一瞬,便也够了,她没猜错。
那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
霍渡看得出她没有信自己的话——
聪明的女人,真是太不好玩了!
烦呐!
他不耐烦地轻轻推了推乐枝的腰,示意她起身,“戏看完了,回吧。”
乐枝欠身行礼,柔声应好后,便从容迈步离开。
走出阁楼,乐枝便瞧见立于门外等待的离姚,她将阁楼的门关好,阻断了里头的血腥味。再朝外走了几步,脚步已是虚软。
“主子!”离姚眉心紧蹙,道:“奴婢扶您回屋。”
天空中飘起鹅毛大雪,地上也积起了厚厚的雪。
乐枝走得极慢,她全身提不起力气,里衣也早被汗浸湿了,寒风一吹,冷得她直打寒颤。她半靠在离姚身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霍渡倚靠在阁楼的窗边,俯视这一幕,漆眸沉沉。
小姑娘还是怕的啊。
不管在他面前装得多从容,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
让她恐惧,不就是他邀她看这出戏的目的吗?
可他心里却没有如预期般愉悦。
“殿下,这尸体要如何处置?”
霍渡侧首嫌恶地瞥了眼戏台上的那摊烂肉,面无表情:“剁碎了丢野外喂狼。”
“是!”侍从躬身领命。
“慢着。”他忽得改了主意,“烧成灰,扬了。”
十恶不赦的恶人?
呵,这畜生也配被称为人?
霍渡转头,又将目光移至外头的雪地。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被大片的梅林挡住,看不见了。他的眸色忽而暗下来,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
“离姚,备热水,我要沐浴。”
离姚点点头,疾步走出寝屋,去唤人烧热水。
全身浸入热水的那一刻,乐枝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开口对边上的离姚说:“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息会儿。午膳和晚膳都不必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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