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美主义者。并非没有见过人生灰暗一面的他,选择了一条积极明亮的前行路线,对工作有百分之百的挑剔,对人生有长远有序的规划,对事业有孜求不倦的努力,那么,对于自己的另一半,也会有品质不俗的要求吧?他会指责,会误会,源于他的在意,而她让他失望了。
妈妈,您可曾对我失望过吗?
在本能地将自己蜷成未出母体的状态时,她本能地在心里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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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上照片的第一眼,端木辄惯有的戏谑笑容当即收敛不见。宽唇抿出了削厉线条,双瞳越发幽不见底,本来就峻刻凌峭的五官,散发着狂放的冷。
“李政,帮我找到张元逵这个人,把他带来亚斯餐厅的二号包间,我给你半小时时间。”照片逐张看过,他打电话给自己在雅士的特别助理。
静坐一畔的田然没有问他此举用意。
找上他,非为他是照片里出场最多的男主角,而是,他是雅士的幕后老板。雅士有明文承诺,保证每位会员进入雅士后的私密xing及人身安全。她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要承担的后果,他当然也要为自己的失信承担须承担的责任。
“这些照片哪里来的?”他问了与她相同的问题。
“一个女人送来的。”这是她与他的事,没有必要把肖润扯进内。
“你知道她是谁?”
“蒙着脸,暂时不清楚。”
“她要挟你什么?”
“……与你无关。”
“honey……”
“不要这样叫我!”那是妈妈给她起的名字,寄托了妈妈对她所有的甜蜜希望,可是,她做过什么?她做了些什么?
三十七
端木辄没想到,田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坐在那里的她,在头顶日光灯的照shè下,未施脂粉的素颜薄到近乎透明,一双大眼睛明明睁开着,却覆压着沉睡般的黑……
他见过妖媚到让人血脉贲张的田然,见过让很多男人又爱又恨的田然,见过反击于人时果断犀利的田然,也见过了以一张甜美笑颜向长辈讨巧卖乖的田然。可是,这样的田然,脆弱到仿佛不禁一触,纤薄到仿佛要随光化去,他没有见过,而且是压根不曾想过会出现。
“然……”他浅唤,坐到她旁边,却不敢稍有碰触。强悍的田然、冷颜的田然都没有阻挡他去做的事,这个脆弱的田然做到了,他,不敢越雷池一步。“你吃过饭了吗?”
“我不会饿死自己。”田然盯着墙上造型别致的挂钟,“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明明如此近,却是前所未有的远。纵是在两人谈分手时,也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强烈的被她排斥,“……放心,半小时内李政会把人带到。”
话声甫落,独立包间的门被叩响,“端木。”
“进来。”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微胖秃顶的中年男人谈进了一个油光闪闪的脑袋,挂着戒慎戒慎的笑,迟迟不敢踏入,有人打后面很不客气地助了一把。于是,这男人身形一度踉跄不稳,但在端木辄幽冷的视线下硬是刹住脚步,端出一身的卑微打揖恭腰,“端木……端木先生,您好您好。”
“我很好,你呢,最近好不好?”
“……很好,很好,承蒙您的照顾,我……”
一个娃娃脸的年轻男孩,噙着有两个深刻酒窝的笑,“端木,人带来了,没有迟到吧?”
端木辄点头,“你在外间看着。”
“明白。”男孩打了个v形手势,退守门外。
“张元逵,认得这张照片吗?”端木辄挑了一张最保守的,也是那张他和田然在国际公寓外的照片递到中年男人面前。
张元逵小心翼翼地捧起,“这张照片应该是用手机拍摄的,像素大约在800万左右,分辨率为……”
“是你经手的吗?”
张元逵一怔,随机脸色大变,大摇其手,“不是不是!这怎么可能,端木先生您该知道,我是一个专业的摄影师,我的职业习惯是用胶片式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