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紧了紧手心,萧瑜竟跟江湖中人也有所往来。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你继续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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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跟谢明朝同行的第十日,在他身上发现了点东西。
起因是他们走的太急,谢明朝把自己的玉佩落下了,那里面的毒针已经用完,也不必再留,他就没打算回去拿,谢染却觉得那暗器很有用,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把谢明朝安顿好以后,谢染就往回走。
起初她总能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没怎么在意,可她一路返回去都能闻得到。
谢染后知后觉,那是皇室专用的追魂香。
在自己身上是闻不到的,只会于一日后在经过的路程中散发香味,用以追踪敌人。
谢染拿了玉佩就立马往回赶,追魂香她没有解药,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赶路,她再写信问问萧琢该怎么办,长安也定是不能再回。
她匆匆归来,谢明朝问:“怎么了?”
“路上解释,现在赶紧走。”谢染扶着谢明朝离开,把信寄出后立马启程。
那间客栈在他们走后一日,迎来了温辞之。
他身边跟着那个幸存下来的暗卫。
“将军,追魂香最后的味道在这里,我们该往哪里走?”
温辞之站在客栈外,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往南。”
“往南?”暗卫有些惊讶,往南就是长安了,那二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温辞之并没有和他解释太多,拿起自己的剑离开。
整整一日谢染没有休息过,缰绳把手都磨破了皮。
到了夜里,他们也没有去客栈落脚,在深山中找了个山洞将就一夜,谢染扶着谢明朝坐下,然后去外面忙活了两个时辰。
回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发梢还是湿的。
找了处瀑布洗澡,谢染还是觉得自己一身臭淤泥的味道。
没办法,只能先这样迷惑敌人嗅觉了。
谢明朝看着谢染忙前忙后,忽然就生出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反倒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以前的谢南枝,有一点不舒心都会大吵大闹,嫌脏嫌累,还爱哭,现在变得坚强又勇敢。
没有人是生来坚韧的。
谢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半闭着眼睛,只当他太累需要休息。
她不敢睡,但也扛不住了,她在山洞口设了几个简易的机关,回来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怀里紧紧抱着刀。
好在,一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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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琢接到信的时候彻底坐不住了,追魂香这种东西都已经用上了,萧临渊是有多丧心病狂,整个皇室也只有三件,用追魂香来对付一个商贾,他可真是大手笔。
说解药,萧琢是没有的。
他按了按眉心,只觉什么都堆在了一起。
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他想办法,他们定是不能回长安的,追魂香的效力,甚至可以维持半年。
回到长安他们必死无疑。
总要给他们一个去处。
萧琢来回踱步,几乎是将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都想了一遍。
甚至于最后他找了魏晚蘅商量。
魏晚蘅给了他四个字:范阳卢氏
将谢氏子女尚存人世之事和盘托出,来换卢氏救他们一命。
几乎是片刻萧琢就想明白了。
范阳与博陵相近,若是他们原路返回,追魂香的香气杂糅,必定扰乱视线,可以为他们争取时间,范阳是卢氏的地界,定远侯一句话,范阳就没人敢动他们两个。
天子之臣又如何,定远侯连天子都不怕,还能允许他们在他家的地界上放肆?
可一旦说了,就彻底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是最好,也最冒险的法子。
萧琢想了很久,最后约见了定远侯和卢侍中。
茶舍中,萧琢与王弘对着卢家两位长辈,正襟危坐,面容整肃。
他将王弘带来,以示诚意。
定远侯与卢侍中对望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的震惊,这魏王殿下,怎么跟吏部侍郎扯上关系了。
“事出突然,本王也是万不得已才找了两位大人,本王知晓二位皆与谢崇谢大将军交好,昔年拼上身家性命也要为谢氏讨一个公道,现在,谢氏遗属恐有性命之忧,还望二位出手相助。”
谢氏遗属,卢家两位长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谢氏哪里还有遗属在。
看到了他们的惊讶,萧琢继续说着:“谢氏二郎三郎,四娘,尚存人世,谢氏四娘谢南枝,便是本王的妾室,谢染。”
不等他们消化完这句话,萧琢接着往下:“现在谢明朝与谢南枝被陛下派出的人追杀,附有追魂香,除范阳之外,他们无处可去,还望二位去信范阳,收容他二人。”
今晚听到的话,大抵是定远侯此生最欣慰的了。
他嘴唇有些颤抖,已是热泪盈眶:“若是文茵得知他们还活着,该有多高兴。”
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伤痛之中,如今故人之子便在不远处,他们有何理由不救。
定远侯同卢侍中起身,朝着萧琢作揖。
“眼看谢氏衰亡,此乃臣毕生憾事,今朝能尽微薄之力,范阳卢氏,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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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在看到信的那刻就知道,萧琢把什么都说了,她有点难过,好不容易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又得担心她被追杀,人生难得这样惊心动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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