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身孕在身,姜幼萤时常觉得身子不舒服。原本最厉害的是呕吐,今日却不知怎的,竟莫名觉得头更晕得厉害。仅是与沈鹤书对峙这片刻,她愈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生生要晕倒过去。
“绿、绿衣。”
她开口,欲传唤宫女。
乍一出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得可怕!
不光是沙哑,喉咙间更是一阵干涩之意。像是三日三夜未曾饮水,一阵烧意直从喉咙深处往上翻涌。沈鹤书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眼前忽然一阵模糊,她摆了摆手,却推不开那人。
整个人有气无力,软绵绵的,直往地上倒去。
“阿萤。”
对方温柔唤她,屋门被人从外推开,烛影剪出一对身形。
男人一手将床帘掀开,而后将怀中女子温柔地放在床榻上。方才席间那杯枸杞茶水,他派人下了些东西,不过少时,面前此人的意识将会完全消散。
月色侵袭,穿过窗牖。
此处乃后院最不起眼的一处小房间,他在先前便特意巡查过几次,素日里鲜少有人途径,更罔论今日乃容家大婚,所有侍人都被调去了前堂。
沈鹤书慢条斯理地于床边坐下。
姜幼萤平躺在床上,浑身烧得难受,两颊更是红得厉害。沈鹤书一侧身,烛火便晃在她眼皮之上,女子蹙了蹙眉头,迷迷糊糊地看着床边的人影。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遮挡住了眼前的景象。
她晕糊涂了,看不清那人面容,只把他当作姬礼。
“阿礼,我头晕,我好难受。”
男人身形微顿,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有些发冷,让姜幼萤忍不住想把整只手都钻进去,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对方的指头、掌心,忽然,又被那人一把反手握住。
“阿礼,阿礼,我好难受呀……”
对方的手渐渐收紧。
听着她的撒娇声,沈鹤书压下声音:
“莫提他。”
姜幼萤一顿。
“不许提他。”
黑夜之中,冷不丁想起一道阴冷之声,女子皱了皱眉,额头上已然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等她反应,手上那力道愈发紧。他的声音一寸一寸,变得粗.暴。
“阿萤,不要提他,不许提他。他、他——”
他是沈鹤书!
“是我待你不好么?阿萤,我哪里不及他?我比他先遇上你,那日你的耳坠子落在我怀里——就在那假山之处,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捡了你的耳坠子……”
“……”
“阿萤……”
“放肆,本宫乃——”
不等她艰难说完,对方忽然大笑。他伸出手,摸了摸姜幼萤的脸。后者身子一瑟缩。
\皇后?他的皇后?”
“……”
“皇后又如何?!”
男子忽然压下身来!
素色的帐如打翻了的云雾,瞬时缭绕在她身侧。她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四肢更世被钳制得动弹不得。沈鹤书压下来,压得她腹部一阵难受,忍不住抬脚猛地朝对方踢去。
男子灵活地一侧身,让她提了个空。
紧接着,姜幼萤又看着,对方微低下头,万分嫌恶地看了一眼她的腹部。
她的孩子。
她与姬礼的孩子。
……
夜色如墨,冷意涔涔。
姜幼萤僵硬地平躺在床板上,她不知如今身处何地,只知道,沈鹤书对她下了药。
他欲行那不轨之事。
甚至……还想打到她腹中的孩子。
她从未想过,他明明是姬礼的伴读,二人一同长大,亲如兄弟。他竟对姬礼有如此大的怨恨之意。
看着面前男人那满是阴狠的双目,她只觉得恐惧从脚底生起,直往心头涌。
他的大手再一次轻抚过女子的面颊,贪恋地吮吸着她发间的味道。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姜幼萤的发髻全散了,对方索性将她发上的金钗拔下,还颇为轻佻地看了那几根发钗一眼。
“宫里的东西,也不比外头的好上多少。”
更罔论宫里的人。
“他是暴君,是人人唾骂的、让大齐生灵涂炭的暴君,你还要跟他么?”
“你跟着他,有甚好的?”
“这高高的宫墙,密不透风,不觉得束手束脚么?”
“……”
“罢了,你若是真想要,真喜欢待在宫里头……”
沈鹤书眸色一闪,忽地一勾唇,“我也不是不可以。”
姜幼萤一愣,还未来得及探究这句话的含义,意识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消散。于一片昏沉之中,她感觉对方在解自己的衣扣,她奋力想反抗,那力道却软绵绵的,犹如棉花落在了钢铁上。
对方笑得愈发猖獗,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那藕节似的小臂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嘭”地一声,房门猛然被人从外踹开,屋内男子一愣,俨然没有反应到会有人闯进来。只见着对方怫然冲入屋门,一下冲到床边,把沈鹤书从她身上揪了出来。
“容——”
沈鹤书震愕地瞪大双目。
容、容羲?他不去成亲,跑这里来做什么?!!
第88章 “你对她如何了?”
只见容羲身上还穿着那件未来得及换下的红衣, 唇线紧抿着,一双手暗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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