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对,是用上好的烟南玉制成,梁贵妃惦记了好久,却让她这一个小宫女轻而易举地得了去。
“阿萤,真羡慕你。”
皇上赏了她这么多耳坠,纵使一天一换,也戴不过来呀。
姜幼萤如今还不能出宫,捧着这么多的珠宝,隐隐有些心疼。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肖公公一笑:“皇上让奴才告诉姑娘,既然是皇上赏的,那这些都是都是你的。姑娘想送给谁,都无纺。若是姑娘嫌少了,奴才也去同皇上通报一声,过几日皇上出宫,回来后,再给姑娘送些来。”
幼萤连忙摇头连连,不少了,真的不少了。
柔臻姐姐待她极好,她要给柔臻姐姐送上一匣。隔壁的小蓝与她关系也亲近,还有阿珠姑娘,为人亦是善良大方……
一时间,院内充斥了一片欢声笑语。
采秀宫的姑娘们排好了队,从匣子里挑选一对喜欢的耳坠。她们本是后宫里最下等的宫人,何时曾受过这般恩赏?一个个欢喜地捧着手里的耳坠,将幼萤围得严严实实的,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阿萤姑娘,你人真好!”
唯有一人,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哎,茉荷,你怎么不挑一对儿?”有人发现了站在人群之尾的少女,扬了扬脸,唤她。
茉荷面上立马露出尴尬的神色。
“不、不了,我不喜欢这些……”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记起来了,茉荷曾与幼萤姑娘有过过节。
茉荷兀自缩在墙角,偷偷瞟着被人围在中心的少女——她生得是十分好看,如今更是眉目微弯,望着众人露出一抹和煦的笑。那笑容轻轻淡淡,却如同三月春风,拂动人的心窝。
瞧着对方面上的欢喜,茉荷的手指稍稍一蜷。无边的妒意自心底横生,一瞬间,将她整个人淹没。
将她仅存的理智,一点点淹没。
茉荷不明白,明明是同时入的宫,明明都是采秀宫的下等宫女,凭什么她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皇上的青睐,凭什么。
……
直到傍晚,柔臻才从意华宫回来。
一进屋,便看到了满桌子的珠宝耳坠,她震惊地长大了嘴巴。屋中再无旁人,姜幼萤便毫不避讳地将下午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一遍,柔臻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阿萤,这些……都是皇上赏你的?”
皇上不是不近女色吗?
柔臻还是有些不相信。
幼萤又红了脸,小声道:“皇上倒也不是传闻中那般不近女色……”
如今她的脖子下面都是红的印儿。
劝了好久,柔臻才难为情地将那些耳坠收下了,末了,又同她说起今天在意华宫遇到的事来。
“阿萤,我听德妃娘娘说,皇上过几日便要出宫了。”
幼萤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肖公公同我说过。再过些日子便是国宴,皇上要去佛寺一趟。”
为百姓祈福,沐浴焚香。
柔臻道:“还有一件事,你可知道沈世子?”
“先前在坤明殿,见过一面的。”
“阿萤,沈世子乃德妃娘娘胞弟,我今日在德妃娘娘那儿,听见他提起过怀康王世子的事。德妃娘娘同他讲,我先前曾是世子府的人,他便同我问……”柔臻一顿,而后缓缓道,“他同我问起了你。”
姜幼萤眼皮一跳,“问起我?”
“嗯,”柔臻面上多了几分忧色,“他问我,关于世子新妾之事。阿萤,你千万要小心一些,莫在沈世子面前露了马脚。”
关于姜幼萤的身份,只有柔臻与茉荷二人知道。
世子前去烟南,便是二人陪同,还未入府见其他人,世子府便倒了。沈鹤书突然问起她,定是在与大理寺调查这漏网之鱼。
听闻这话,幼萤的心稍稍一提。
“阿萤,你如今虽得皇上喜欢,但皇上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莫陷得太深了,若是皇上知晓了你就是失踪的那名妾室……”
说到这儿,柔臻恰到好处地噤了声。
幼萤抿了抿唇。
她知晓,柔臻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如今暴君待她好,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副好皮囊。若是对方知道了自己这副好皮囊曾也被怀康王世子相中……少女握着耳坠的手一抖,面色一下子变得灰白。
二人皆是忧心忡忡,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一抹身影。片刻,窗外那人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疯了一般地飞快拔腿,往院外跑去。
“奴婢茉荷,求见沈世子!”
意华宫外,她拦下一辆马车。
周围人皆是一惊,他们从未见过这种仗势。车内之人正襟危坐,却是面色平淡。
丝毫未受惊吓。
茉荷跪在马车之前,叩首之声连连。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沈世子,奴婢有十分重要的事要禀报——”
不知求了多少声,沈鹤书终于神色一动,与帘中探出一只手。
天空灰蒙蒙,正是细雨微落,于一片风声中,他走下马车。
眉眼冷淡。
“说。”
第23章 他的偏爱,亦是那般瞩目
坤明殿内。
月上梢头,光华莹白,静静投落于流畅的笔尖之处。素纸之上,几个朱红色的小字赫然逸出,姬礼坐于桌案前,屏息凝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