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褐的果物化为一道弧线,最终隐落于庭院夜色。素娘探身,四顾窗外,院内不知何时缭绕起缕缕雾霭,她顿感一阵透骨寒意,速即把住窗柩,欲要合窗。
喘息之间,一物倏然跃起,眼前便见一磨盘之大的土褐之物悬于空中,正以迅雷之势持续壮大。忽地,那物爆裂为二。
素娘跌身在地,四肢因恐惧而失了劲,惊骇间欲要叫喊,却发觉嗓间发出的每一声都似砂砾摩擦般粗浊喑哑。
那物声如分蜂,嗡鸣旋转,仿若蓄势待发。目睹此幕,素娘心如钟鼓。不绝之声搅乱着素娘的思绪,她狠下心来,将指尖叩入掌心,以疼痛奋力定住神,她慌乱把手中凉扇掷向这异怪,随后如离水之鱼般挣扎着起身,势要向外求救。
然只见那物裂开磨盘之嘴,啪地夹住了飞来之物,锯齿飞转,那凉扇瞬时化为粉末,飞洒于空中。
素娘一路跌撞而逃,那异怪之物似有灵智,不急不慢地跟于其后,宛若观赏瓮中玩物。
眼前已是房门,素娘伸手欲推,却发现怎地也勾不着那处,她惊惧地呼救着,急得泪流不止,然回应她的只有耳旁愈响的锋鸣,及其夹杂着锯齿转动的裂裂之声。
脖颈之间有风凛凛,她绝望的转头,那物已然在她面前敞开了深渊之口。
电光火石之间,有物横来,携狂风而入。素娘眨了眨眼,但见自个儿那紫檀屏风被实实塞进了这异怪口中,那异怪似也未反应过来,素娘只感腰间被人一拦,转眼已被带到了安全之处。
“您没事吧?”
寻向那娇憨声,素娘便见搂着自己的是一身着男装的妙龄女子。
素娘拭泪欲答,却见那异怪咀嚼着庞然大物,缓缓转过了身,冰锥锯齿相撞,屏风残骸已若齑粉般飞扬。
她紧张地攥了攥女子的衣袖,惊惧之情不言而喻。
阿莲顺势握住素娘的手,轻声安抚道:
“别怕。”
粉屑四散,那异怪吐掉了嘴中残渣,它似是被激怒,齿间飞转更迅,嗡鸣灌耳欲裂,二人不由捂住了耳。
怪物再度飞旋而上,阿莲仓忙运力,十指之甲刹时刃若刀锋,未做多虑,她一把抬起身前桌案,背身嘱咐身后的素娘躲往后方墙柱避难。
阿莲抬案挡身,如她所料,这妖怪体型庞大,仅能正面迎上,是而室内锯木之声轰响不止。然锯齿运作极快,眼见桌案又被其啃噬去了大半,阿莲撑案跳起,腾空的刹那,她挥爪袭向那物的土褐之身。
只听得尖刀滑过硬物的刮擦声齐响,那妖怪堪堪被阿莲的指刀削下了几道皮屑。因惯性而倒身向后,阿莲匆忙扯住一旁束挂的幔帐,勉强刹住了身。
尖刃磨损,阿莲重又修复,嗅了嗅指间残留的皮屑,她睫间一颤,清了清手掌,不解地问向对方:
“你受天地滋养,耐心修炼方能结果,何须出来夺人性命?”
那土褐异物的齿口间兀地喷出一浊气,仿若嗤笑,随后只听得一诡异的孩童声从那深涧之中幽幽传来:
“你我同为受化妖物,各有其道,又何须互相为敌?”
异物之言言之似乎甚是有理,然阿莲却觉得哪里并不太对劲,她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辩词,遂是再次摆势,挡住了对方的侵进之路。
异物见之此态,怒意更甚,孩童之声尖锐拔高,叱骂道:
“蠢物!阻碍我和父亲大人者,皆死!”
随那蜂鸣刺耳之声长扬,眼前的巨物顷刻间缩回了拳头之状,阿莲还未来得及应对,那胡桃之果一改前态,以蜂虫之速掠过阿莲耳尖,飞身冲向那墙柱后的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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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俺滴美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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