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沉池台猛然起身,将阿莲挡于身后。
“我、我们是来降——呀呀,疼!”
小耳朵捂着被揪疼的耳朵,含泪止了口。
素娘撇开身前之人,快步挺身,对那帐后的客人蹲了一安,垂眸解释道,
“实在失礼!我见客官您似从未出过客房,一时担忧,遂擅行带人入门察看。”
闻之,沉池台倏然掀开了一隅纱帘,其身后的阿莲正兴致勃勃地探头看戏,兀地想起自己的职责,是以仓皇往上拉了拉掩身的被褥,状若娇羞。
“原是掌柜的一番好意,小生不胜感激。说来惭愧,在下与佳人于此相会,耽于情爱,倒是忘了时日,酿此误会,实在惶恐!”
青年虽仍是衣冠缭乱、散发倦容,但却是语调诚恳,令人信服。他一行言着,一行将扫巡的视线落在了那不知何时立身墙后的道仙,不解萦上,困惑而道:“这位……是?”
“此为枫山道仙。”刘昶抢声,是而又向道仙作了一揖,“近日镇上不太平,吾忧客栈安危,遂请道仙坐镇护平安。”
那道仙见刘昶保面,又咳了几声,持剑颔首以示回礼。
“哦?原是枫山道仙,小生失敬!”
沉池台继而取其衣,松垮一束,起身迈向道仙。
惟见其一面迈步,一面从衣袖中取出一黄符。
“你、你,从何得来?!”道仙神色一慌,胡乱抓了抓身,又转头看向客房外,然仍不得其解。
沉池台未予理会,只是左手轻抚下颌,极为认真地端详着手中道符,随后悠悠而道,
“恁凭小生百般解读,道仙这符咒终归是有误啊!”
听之,道仙一拂衣袖,以作镇定:“黄口小儿!当真是出言不逊!”
说罢,但见他举剑指向沉池台,狠声威胁道,
“血口喷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前已是冰剑冷锋,沉池台未露分毫惧色,他倏地抬手握住了剑锋,血液霎时如瀑,淋淋不绝。
见状,素娘欲上前调和,刘昶却是将其一拦,以眼神示意,素娘见之无奈作罢。
沾血的指尖触上黄符,沉池台下笔如风雷,血咒若银钩铁画,完成的那一瞬,符咒似破风,透过那剑身,燃起一片燎燎火焰。
道仙吃痛甩开短剑,那剑带着黄符翻转,沉池台利落接下。
他轻笑,取下剑上符咒,符咒如尘,随风消逝,剑身之火是以湮灭。
“所谓代价,可是如此?”
话音刚落,那短剑便被一掷,翻飞入地。
那道仙早已面若肝色,匍匐在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所做一切只为糊口,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说罢,不等沉池台回应,假道仙慌慌起身,
“这钱我不要了,您呀,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便将衣袍里装的银子塞还予一旁的刘昶。
“嘿——你这家伙!”
刘昶持着银子大喝,本欲追向那骗子狼狈而逃的身影,余晖却见素娘已是愤懑加身。他讪讪把银子交递予娘子,不敢看向对方的面容。须臾,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转向擦拭伤口的沉池台,但见其谄媚道:
“公子好身手,想必不是凡人哪!”
“不敢当。”沉池台取带而缠,随意抱拳应付,
“在下仅是一青州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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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池台:当读书人好累。
阿莲:是个狠人!(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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