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祈家太太
在病房里混乱不堪的一上午过去后,离越的脖颈上多了两道新鲜的抓痕。
“嘶……”
他站在镜子前,摸着那还渗着血的抓痕,幽幽地,“猫爪子长了啊,迟早给你剪了。”
祈言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睡衣睡裤穿的板正,听到离越的话冷笑一声。
“活该。”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护工进来更换那狼狈凌乱的床铺时,脸上就一阵阵发烧,整个人都被气的直抖。
祈言不是每次都能忍下脾气任离越揉捏的,相反在刚开始那阵,他在床上的挣扎堪称激烈,每次做爱离越都要先把人绑起来,半威胁半逼迫的才能把人吃到嘴。
离越想要治他,有的是办法。
一根细细的锁链,锁在床头几天都不让祈言下来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
但他极其厌烦在床上干那丢份的事,每次做爱都像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好听点是情趣,不好听点,他离越在床上连身下人都治不住,传出去太不好看。
他们两人,一个死倔,一个心狠,谁都不让谁。一晚上下来,祈言身上遍布煽情吻痕没块好皮,离越的背上脸上也全是祈言的咬痕抓痕。
离越气恼,下了狠劲去治他这急起来就乱抓人的坏习惯,现在就算做的狠了他也不敢往离越脸上招呼。
可是今天把人逼急了,抬手就给了他一爪子,幸好离越躲得快,不然脸上就得开花。
离越站在那里穿衣服,衣领勉强遮住脖颈的伤口,他走到祈言身边,握着他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祈言想躲,没躲开。
离越语气阴沉沉的,“看你还病着,就先饶了你。”
“跟只野猫崽子似得,下次再敢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祈言心里火气还没退,也不怎么怕离越,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
他大病初愈,早上又被男人压着做了一次,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离越弯腰抱起他,把他放回已经收拾整齐的床上。
祈言却挣扎着不想过去。
就在不久前,他在这张床上被男人弄的一身狼狈,身前是自己尿出来的东西,身体里还含着男人热烫的精液,气的他哭到停不下来,现在他是半分都不想在这张床上躺着。
离越抱着他捏了捏他的屁股,“你就听话点吧。”
男人一动,祈言就能感觉到体内的精液顺着穴口正缓缓地淌出来。
离越害怕他着凉不给他洗澡,只是拿了毛巾给他随意擦了擦,那种粘腻又难堪的感觉让祈言羞耻的说不出话。
明明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衣服下的身体却淫荡不堪,祈言咬着嘴唇,真想再朝男人脸上抓一把。
离越把人重新塞回床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这是一间高级特护病房,没有普
毕竟当初是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给了一个男人,这话传到外面总归不好听,祈父要脸,卖子求荣的事情是他的痛脚,谁提和谁翻脸。
两位主人终于收拾妥当,那些因为他们胡闹而被迫耽误了早晨查房的医生匆匆赶来,给祈言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大碍下午就可以回家后,离越这才放下心来。
祈言勾唇冷笑,他就知道。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眼睛里还活跃着一层亮光,耀眼鲜活的让人移不开眼。
祈言不堪其扰又逃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张嘴吃饭。
离越想说,别害怕,你看,就算知道有人在觊觎你,我也没把你吃了不是么。
祈言半坐在床上,薄被高高拉起,衬的他的上半身愈发显得单薄娇小,尖细的下巴上没有几两肉,细瘦的肩头甚至都撑不起宽大的睡衣,袖口空荡荡的,纤细的腕骨仿佛稍微用些力就能折断。
离越捏着祈言愈发尖细的下巴,眼中的光晦暗不明,祈言撇开头不去看他,还在生气。
怎么短短一年,就消瘦了这么多?
祈言虽然不待见祈家那群人,但想到能让离越暂时离开自己,就对突然造访的祈家人也没那么抵触了。
男人也不觉得恼怒,大掌摩挲着他的脖颈,摸着那节突兀的脊骨,叹息着,“乖一点吧。”
男人喂了一勺又一勺,他似乎觉得乖乖吃饭的祈言很赏心悦目,嘴角一直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被挠了的那一股火气也逐渐消了。
离越不禁诧异。
离越没说什么,他看祈言突然冷下来的神情,知道自己这哄人玩的把戏也做下去了,顿时兴趣缺缺的起身。
但是话到嘴边又有点说不出口,只剩下幽幽的叹息。
祈言只是发烧不是断手,他没有虚弱到连饭碗都端不起来,但离越总是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恶趣味,他把祈言拉到怀里,双手环着他,耐心体贴的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进他嘴里。
他喂的一时兴起突然被人打断,放下粥碗,神色淡淡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情绪显而易见的不太痛快。
平时没事不会联系,但凡有事就总是这个继母出面,他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总是躲在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是祈家太太。”
那时离越正端着一碗白粥哄着祈言吃饭。
通病房单调又乏味的蓝色条纹和冰冷的白墙,床单和窗帘都是温馨舒服的暖白,床头上还摆着一束绽开的百合,浅淡的颜色衬着清香,冲淡了病房里隐隐的消毒水味,丝毫不显病气。
“来的是谁?”离越一边用纸巾擦拭着祈言的嘴角,一边淡声问着。
刚坐了没一会,门外有人通报,祈家的人听说祈言生病,特意前来看望他。
乖一点,不要闹不好么?
没人要把你怎么样,怎么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就会把你丢了呢?
整了整领口盖住那几道抓痕,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他回头望着祈言,漫不经心的说道,“病刚好,多注意休息,不相干的人还是少聊几句为好。”
说完也不等祈言回复,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祈言垂头望着自己细长的指尖,抿了抿唇,没吱声。
直到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妆容精致端庄优雅的贵妇人走了进来,一手领着小巧昂贵的包,一手提着一些保养品,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亲切柔和,一副温柔慈母的模样。
可是,他不是祈言的母亲。
他的母亲早已埋在那冰冷的黄土下,就连梦里都望不见他的身影。
祈言眉眼淡淡的望着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对于她的出现,显得颇为冷淡。
但是来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做出不忿的神情,她柔柔一笑,坐在距离祈言很近的床边,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又生病了呢?”
言语里的关切和忧虑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到半分虚假和距离感。
祈言垂下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却开口另外问道,“找我有事?”
他似乎厌烦了和祈家人的虚与委蛇,早在他离开祈家时,就已经和那边断绝了所有关系,哪怕以后合约到期,他离开离越,也不会再回去那个恶心的地方。
贵妇人脸色微微一僵,似乎对祈言的直接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很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笑了笑,轻拍着床边上祈言垂着的手背。
祈言缩了下,没让她碰上,贵妇人没说什么,笑容一顿,转而更灿烂了。
“你这孩子,听说你病了,我和你父亲都很关心你。”
“我父亲?”祈言冷笑出声,“关心我还是关心钱?”
他每一句都挑明了说,那贵妇人竭力遮盖都无济于事,最后只是叹了一声,幽幽道,“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到底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你们?
祈言差点笑出声。
他摇了摇头,淡声道,“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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