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意这四个字。
杜宁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他起先那么有劲地冲上去救甘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看见了甘云的模样。
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男人脸上因为疼痛表现一丝苦楚,可带给人更多的是惊艳:因为那一瞬间,杜宁看到了曾经美丽现在枯萎的花。
心神随至后,杜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挥出去打人了。
要是换个人,指不定他愣神的时候就被多揍两拳了。
此刻杜宁看着甘云薄红的耳朵,和那一张木然的脸,竟品出几分害羞来。
这要是换个人,不仔细一看,铁定以为甘云因为杜宁的话生气了。
但话说出口了,杜宁又觉得似乎特别有歧义,他正想纠正时,却在甘云薄红耳朵下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想纠正了。
“重新认识一下吧,甘云。”杜宁呲牙一笑,“杜宁,木土杜,安宁的宁,”
“今年20岁,目前在家闲职,喜欢炒股玩金融。”
甘云眼眸闪动,有些自卑地藏起左腿,也跟着做起了自我介绍:“甘云,甜去舌,云朵的云,今年26。”
“那么尊敬的甘先生,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做你的朋友呢?”杜宁爽朗的模样是甘云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面对如此耀眼的人他有些难以承受地偏过头不再看杜宁,可那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偏偏就是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几秒后,杜宁耳边轻飘飘地传进一个词——“可以”,两个字像炸开的烟花,让杜宁心生窃喜,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开心。
杜宁不知道甘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和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说出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这是甘云十年来第一次答应别人的请求。
而对于甘云来说,在答应杜宁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做朋友时,他并不知道今后他的日子里,杜宁将无时无刻地出现——杜宁会占有他,将一腔热忱献给他,同其他几个男人一样,让他的生命里从此春暖花开。
此刻的他,只是在奢求有一个正常的朋友,活得像个正常人。
事先说开了,甘云也不好意思再赶杜宁走,被打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杜宁先在房里里逛了一圈,在卧房里拿了条毛毯给甘云盖上,然后去卫生间拿热水打湿毛巾,又端了一盆热水,跟老妈子似的跑过来,直接半跪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撩开甘云的上半身衣服。
甘云被这跳脱的性格吓了一跳,都来不及阻止,青青紫紫的伤痕就暴露在空气中了。
杜宁看着那些伤痕,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群人渣下手竟然这么狠!
刚才就应该多用点力!
“…我自己来。”杜宁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体,他想把衣服给放下来,却被杜宁按住了手。
“伤者就要好好躺着才行。”杜宁将热毛巾直接敷在上面,“不行…这太严重了,还是要送你去医院才行……”
方才杜宁就说要带甘云去医院,结
甘云侧过头,一半脸陷进枕头里,慢慢地,竟也跟着这有节奏的呼吸声睡去。
……明明是今晚才认识的人,竟然会让他感觉到温暖。
杜宁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今晚我们一起睡,你要是半夜有什么不舒服了尽管叫醒我,成吗?”
甘云温散地闭上眼睛,他今天一直待在公司里,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又遭遇了被人抢劫,暴力欧打,现在脑袋昏沉,胀痛得厉害。
果人对医院抗拒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肯去。
他只微微动了一下,睡在床下的男人立马就坐起身体,一副刚睡醒但不懈怠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看着甘云:“甘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脑袋里的疼痛感褪去许多,甘云想要起身时才发现杜宁和自己的手握了一夜。
自从自己接管乐华,把甘澈和他母亲赶出去后,就再也没能睡个好觉,总是整宿整宿地清醒,吃多少药都没用,太清醒了,以至于甘云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变成了个工作狂。
上一次睡得这么久,还是在和魏绍做爱后,因为实在绷不住了,足足睡了七八个小时才醒。
甘云看得出杜宁的焦急和躁动,垂着眼睛轻声道:“明早再去吧,我有些累了。”
“……”
听完甘云的话,杜宁精神一下子就又松下来,睡意涌上心头,他抓着脑袋上睡得毛毛躁躁的头发,脑子里全是浆糊,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
杜宁给甘云敷了三次热毛巾后就把人抱到卧房里,为了体现自己的绅士,他直接拿毛毯在地上一铺,只拿了一个枕头给自己做伴。
好安心……
甘云对现在的发展有些懵,但他不是喜欢开口说话的人,因此对杜宁毫无办法,只能在脑海里想事情,慢慢地他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麻溜地跑上床,直接揽着甘云的腰,懒散道:“这么早就醒了再陪我睡会,七点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说着他就又睡过去了,可抱着甘云的劲儿一点也没有松下,像是两条铁棍箍在身上,甘云被迫和杜宁贴的很近,只差脱了衣服肉贴肉了。
这一次更加舒服,甘云是伴随着沉稳的心跳声渐渐睡过去的。
等甘云醒来时已经是四点半了,他睁着眼去找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睡了四个多小时时一怔,显然没想到这次竟然能睡这么久。
暖色的灯光下,甘云不用刻意去看,只是听,身旁是安稳的呼吸声。
甘云盯着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他头疼又昏,腹部也疼,可此刻特别安心,比平时自己待在家里要安心很多。
“嗯。”
“晚上要是难受了一定要叫醒我。”青年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抓着甘云的手,说是为了方便一会甘云有什么动静,紧接着他直接躺下,没几分钟就开始呼呼大睡。
说罢他就要凑过去看甘云腹部的状态,甘云制止了他:“我没事,只是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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