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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商跑路了,这片孤零零的老楼就断壁残垣的留在这儿,也不知道是谁,从工地里抱出几块大石头,垫在了墙根下,便于从墙上翻过去。
因为离着远,这地方又荒凉,所以一直都没人发现。
季渃丞向四周看了看:“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他在盛华三年,几乎都没有到这边来过,对这个进入校园的途径更是一无所知。
姜谣踩在石头上,试了试很稳妥,转回头对季渃丞道:“嗨,我和司湛他们经常从这儿翻啊,体育课什么的,还有出校跟人打架。”
季渃丞:“......”
姜谣一用力,一跃跨坐在了墙上,朝对面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果然对面的石头也在。
季渃丞赶紧扶住她的腿:“你小心点。”
姜谣小心翼翼的转了个方向,一用力,把自己撑住,慢慢滑到墙内的石头上,对季渃丞招招手:“快过来啊。”
季渃丞指指自己:“我?”
姜谣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笑盈盈道:“很容易的,墙顶上的灰我都给你擦干净了。”
季渃丞沉默片刻。
他不是翻不过去,以他的身高,或许根本都用不到那几块石头。
只是他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他算是传统的书香门第,接受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好学生。
这类翻墙逃课的事情,在他的求学生涯中,几乎像是人生禁条。
没想到快三十岁了,却要陪女朋友翻墙。
姜谣趴在墙边催促:“快嘛快嘛。”
季渃丞轻轻摇摇头,反正最后总归要顺着她的。
他轻轻松开外衣的扣子,活动了下胳膊,觉得运动没有阻碍了,这才一撑,翻上了墙顶。
季渃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被人发现,利落的从墙上跳了下去。
仿佛稍慢一点,就要被人审判。
姜谣眼前一亮:“季老师很有翻墙天赋嘛。”
季渃丞拍了拍手,无奈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姜谣揽住他的胳膊,故意道:“那有没有很开心,弥补了人生一大缺憾。”
季渃丞顿了顿,勉强道:“还...还好。”
他们又顺着来时的方向,绕到了盛华的大cāo场。
当年就是在这里,囫囵吞枣的做了三年的《时代在召唤》,到现在姜谣也不知道标准动作是什么。
她眯着眼睛,认真的环视了一圈空旷的场地。
当年觉得很大很大的地方,好像也缩了水,当年热热闹闹的小商店,也因为放假而大门紧闭。
季渃丞站在她身后,不知怎的,多少有些触动。
他掏出手机,将姜谣四处张望的背影拍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姜谣的背影,在盛华那三年,一直是姜谣追逐着他跑,而在非上课时间,他对姜谣几乎是躲闪不及的状态。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只是他不再是老师,姜谣也不再是学生。
谁能想到他们会在一起呢。
姜谣伸手指了指主席台前练习跳远的沙坑:“你看那儿,你还记不记得。”
季渃丞抬头望去,里头的沙子被冰雪侵染,颜色越发深了,硬邦邦的凝结在一起,像洒在雪糕上的花生碎。
“记得。”他轻声道。
他记得因为姜谣跑到他办公室,当着别的女老师的面“宣誓主权”,他又羞又气的,好久没有搭理姜谣。
平时上完课就走,更很少在办公室里呆着,只是恰巧那天间cāo,他从楼里出来,和其他班的物理老师谈习题册的事情。
刚走到台阶下,姜谣就摔在了沙坑里。
他微微一顿,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他面前摔倒。
他心中叹气,觉得姜谣实在是太幼稚胡闹了,但却没有舍得移开脚步,幼稚却执着,胡闹仍动人。
但等姜谣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他还是吃了一惊。
她的膝盖被刮得模糊一片,小腿上也破了皮,伤口混合着沙土,血都被染成黑的了。
姜谣一抬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红唇微微抿着,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
季渃丞没来由的生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