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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孙五岁半(清穿) 第94节
    弘晏决定原谅白晋,叫人抓紧送去壮阳丸与育发液,以及几瓶上好的伤药。眼看天色已晚,决定明日再来,该回毓庆宫看妹妹了!
    元曦满月之后,真正显露出美人胚子的雏形,臂如藕节,白白嫩嫩,那双肖似太子妃的杏眼盛满星光,每天都能带给哥哥惊喜。
    弘晏趴在摇床边,一眨不眨望着熟睡的妹妹,慈爱的目光看得太子妃失笑,招招手让他去她身边,“晚膳时分,皇上为何关闭殿门,元宝可知晓?”
    “……”弘晏若无其事,想了想小声说,“汗玛法同儿子商议毛衣的事。”
    太子妃恍然,步入冬日,毛衣是该派上用场了。摸摸弘晏的头,她笑吟吟地道:“额娘明儿穿上可好?”
    弘晏用力点头,瑞凤眼亮晶晶的,“汗玛法也答应我,明日早朝的时候作里衣穿。”
    说着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双管齐下,为九叔大业添砖加瓦的好主意。
    他撒娇似的央求太子妃,“额娘能否帮我劝劝阿玛,替儿子宣传宣传?”
    随即同她仔细说明,说和九叔分成的毛衣店铺即将开张,推广绝不能马虎。
    太子妃不是狭隘的女子,心知元宝在做大事,联想到毛衣的制作材料,以及儿子传授的独特手法,柔声答应下来。
    ——
    弘晏前脚离开,太子后脚踏入正院。
    歇下的时候,猛不丁听见太子妃的温言,霎时面色微变,想起了“高贵”二字。
    他想揍儿子了。
    同福晋解释一番,委婉表达拒绝之意,并且着重强调,浅蓝与杏黄不甚匹配,却见太子妃用奇怪的眼神瞧他,“当做里衣穿,被朝服遮个齐整,能碍着什么?”
    太子:“……”
    太子妃嗔道:“爷便是不作推广,也能暖身,不能白白浪费元宝的心意。”
    太子一想,也有道理。
    不仅是他,成年的皇阿哥都要保持风仪,不能像孩童那般裹个四五层,顶多穿件加绒外套,出门披个大氅。
    里边套件毛衣,上朝把扣子扣得紧紧的,谁也瞧不出,况且元宝所织舒适保暖,给人享受而不是罪受。最重要的是,福晋待他情深,他如何忍心拂逆?
    他当即一笑:“孤听你的。”
    第二日一早,太子忍着别扭套上高贵毛衣,随即被触感征服了。
    套上外裳,系好衣扣,待他走到乾清门,感受不到半点冷风的侵袭。时为初冬,严寒未至,官员们尚未用上大氅,瞧他们有人抖,有人颤,心下不禁浮起深深的优越感。
    直至皇上于朝会宣布,在乾清门设演武场,早朝之后率百官亲临,活跃冬日氛围,以扬尚武精神,太子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等到皇上卸下朝服,现出一身明黄色的龙纹毛衣,在靶前拉弓搭箭,正中红心——
    朝阳为他镀了一层金光,看呆了文武百官,看得太子眉心一跳,心道不好。
    皇上全方位地展示完毕,意犹未尽点了他的名:“太子来。”
    太子:“…………”
    朝服宽衣大袖,形容繁复,无法进行骑射,除却脱下别无他法。
    何况如此场合,他能拒绝吗??
    于是浅蓝毛衣显露人前,带来又一重的震撼。
    上面的小小字体,除却站得近的几位皇阿哥,清楚瞧见之后面色空白,文武百官激动地伸着脖子去认,一时间,斗鸡眼比比皆是,不知凡几!!
    他们的态度万分热情,太子的笑容万分僵硬。
    皇上单知道弘晏请他打广告,却没想太子也是宣传的一员,还凭借高贵小字,瞬间夺去了龙纹的风头。
    登时不悦起来,他的龙纹还比不上小字?分明前者更为精美,更为华贵。
    几乎无人注意到皇上的不悦,除了乐皇上所乐,忧皇上所忧的大总管。
    李德全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道:“皇上,奴才回头就叫绣娘绣上小字。”
    皇上心下一动,面上淡淡:“哪两个字?”
    ……
    李德全殷勤地道:“明君!”
    第109章 离间   一更
    李德全说完这话,遭到了皇上的冷待。
    难不成太直白了些?
    心念一转,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李德全懊恼不迭,赶紧补救:“是奴才想岔了!奴才愚钝,这绣字就是图个趣味,但凭皇上喜欢。”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明君”二字掷地有声,皇上窒息了,后悔了。
    代入一想,他受不住。自古以来的明君,都是留有后人评说,也没在史书上自我标榜,自我评判,若朕成了开先河的第一人,还不被人嘲笑到几千年后?
    狗奴才,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怎么不给自己绣件‘佞臣’?顾及场合,皇上没叫人赏板子,冷飕飕瞥了李德全一眼,继而专注太子的英姿。
    胤礽若有半点差错,他便有了罚的借口。
    身穿高贵毛衣的太子打了个寒颤,搭箭的手一抖。沐浴着全场炽热目光,他顽强地撑住了,面上宠辱不惊,箭箭正中红心。
    皇上左看右看挑不出刺,眼见时辰差不多了,终于大发慈悲,准许他下场,吩咐御前侍卫上去展示。
    可即便太子如蒙大赦,飞速套上朝服,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大臣已然认出毛衣上的小字,他们对视一眼,震惊过后,齐齐沉默下来。
    太子爷和高贵还、还挺适配……
    大贝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随即动动嘴唇,想说太子不要脸。
    三爷依旧处于震撼之中,四爷沉思片刻,一脸学到了的神色。五爷微微出神,七爷恍恍惚惚,八爷若有所思,心道二哥这字有些眼熟,怕是元宝的手笔吧?
    众大臣神思不属,众阿哥心思各异,但无一例外,皇上太子所穿的毛衣,在他们心中烙下深深的烙印。
    哪里可以买?
    可否定制同款?
    不论花纹还是刻字,他们都喜欢!!
    眼见效果极好,皇上威严地宣布散场。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也是这场宣传太过灼人眼球,等到朝会结束,不出几个时辰,毛衣风潮席卷了整个京城。
    京官女眷都在问询,影响如辐射状发散,等到诸多百姓知晓毛衣这个新物件,已是两日之后,他们的渴望到达顶峰。
    万众瞩目之下,九爷大手一挥,地段极好的五家店铺开业了。
    ——
    深知弘晏的爱好不再是针线,调养手册到了最后的要紧关头,四爷珍惜地摸摸压箱底的笑脸毛衣,准备买件新的。
    他没有打扰侄儿,叫苏培盛前去最繁华的那间店铺问问。
    在京城行商,总有得罪不起的贵人,特别是几个王府贝勒府。作为九爷的手下人,掌柜经验丰富,门路极广,自然对苏培盛面熟得很,听闻四爷的要求,他笑眯眯地应下:“当然可以,我们的绣娘手艺精湛,绣字不在话下。”
    然而送走四爷的人,来了八爷的人,掌柜觉得不对劲了。
    送走八爷的人,又来了五爷的人,掌柜再也招架不住,火急火燎给主子递去消息。
    九爷忙得脚不沾地,原本没空搭理,可手下人说十万火急,这才耐住性子,展开一看——
    “四爷,五爷,八爷定制毛衣,欲绣‘知己’,还望主子定夺。”
    九爷:“…………”
    九爷如遭雷劈,死死盯着这一行字,尤其是五爷,他的亲哥,都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冷笑的同时,疑惑排山倒海般上涌,五哥何时见缝插针,也成了大侄子的知己?
    养猪养出感情来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竟连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再三提防,瞒着他暗渡陈仓!!
    怪不得,怪不得五嫂有喜,五哥春风得意,连身患隐疾的谣言也不在意了,成日笑呵呵的,原是好事成双,能不欢喜么。
    可作为亲哥,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只能咽下一口气,捏着鼻子接纳。否则额娘的鞭子抽来,谁也受不住,他俩都得吃挂落。
    昏暗烛光下,九爷的脸色实在幽怨,就如喝了一缸酱油,贴身太监百两战战兢兢在旁侍奉,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半晌,九爷幽幽开口,“这几单生意,叫他拒接……”
    说到最后停了下来,桃花眼一眯,当即改口道:“不,让他接。接下又何妨?接也有接的学问。”
    接不接的,百两都听糊涂了。
    眼里转着蚊香圈,接有什么学问?
    直到九爷不轻不重踹他一脚,哼笑道:“吩咐下去,五哥的‘知己’绣得最大最夺目,务必让人一眼便能瞧见,八哥其次,老四最小。”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谈笑间借刀杀人,继而睨了百两一眼,“需不需爷同你解释?”
    这等计谋,稍稍机灵一些便能领会,百两恍然大悟,主子高啊。
    心中敬仰如江水般滔滔不绝,他摇了摇头,正准备吹捧,新的问题来了。
    百两小心地问:“这最大是什么标准,最小又是什么标准?”
    胤禟一时被问住了。
    搁下字条,在书房来回踱步,他琢磨半晌,拍板道:“前胸一个字,后背一个字,都给爷绣满,这便是最大标准。老四那件,衣领子绣上花生大的即可,听明白了?至于八哥,自然是折中选取,正常大小。”
    胤禟说得尽兴,百两听得咋舌。
    爷形容的最大标准,光是一想,鸡皮疙瘩都起了来,那是多宏伟的一件毛衣呀……
    “听明白了。”他忙不迭地点头,飞快往外奔去,“奴才这就传达爷的吩咐!”
    ——
    弘晏最近泡在太医院里。
    自从请求皇上做托,间接‘逼迫’太子做宣传,弘晏自觉圆满完成九叔交由的任务,随后专注编书,便也错过了乾清门轰动的一幕,错过了毛衣绣字的潮流。
    除了那日回宫,阿玛的面色有些难看,弘晏实在摸不着头脑,但因自己的屁股安全无虞,还有额娘和妹妹在,于是放心地撒手不管,洗漱过后进入梦乡。
    历经两个多月的时间,调养手册制作完成。大半部分是为药方,包括疟疾的治法,写得通俗易懂,并不深奥;小半部分是为生活小贴士,包括孕妇的忌讳,幼童的护养,以及相克食谱的摘抄,若有重疾,强调通风消毒,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