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回去接了自家婆母在返回医馆的路上,终于听闻了把云闱娶平妻的事。
她们起先还不敢置信,多问了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词,还有不少人是减了利市钱的,一个个都欢欢喜喜的。
她们二人一看确实确有其事,顿时勃然大怒,也不去医馆了,半路改道骂骂咧咧的直接奔了把府。
她们到的时候,新娘子已经进门了,门口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小厮得了吩咐,拦着不让她们进去。
两人当即坐在地上,打算哭天抢地泼妇骂街,以她们的经验来看,只要闹起来很快就会有不少人围上来的。
可她们才坐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开声,便叫几个气势不凡的人给围住了。
当先的人正是乔巳。
“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吩咐。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捆我们?”许母顿时大声质问。
许家老太太哭叫起来:“救命啊,有绑匪,快去去报官……”
“嘴巴堵上。”乔巳皱着眉头,有些厌烦的吩咐。
许家婆媳二人只会撒泼骂街,若论起手脚来,她们那是这些人的对手?
被几人合力,三下五除二的就五花大绑了起来,嘴巴也堵得死死的,这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关到柴房去。”乔巳最后吩咐了一句,自己并没有跟上,他得去将此事禀报少夫人。
云娇得了信,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其他的吩咐。
许家婆媳便这样被捆在柴房里头,一直到夜深人静,新郎新娘入了洞房,把家来吃喜酒的人都散了,许母才听见外头有了动静。
她忙用肩膀撞了撞正在打瞌睡的自家婆母,许家老太太年纪大了,时辰久了自然支撑不住。
她们二人平日都是生龙活虎的,骂起街来更是二里地都能听见,但这会儿两个人却是蓬头垢面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不因为旁的,就因为被困在这里,从中午到现在,两个人一口水一口米都不曾有的吃,这样要是还有精神的话,那就奇怪了。
听到了门口开锁的声音,两个人都齐齐抬头看了过去。
蒹葭推开了门,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放在了一旁的破桌子上。
云娇走了进来,落葵跟在后头,手里搬着一张椅子。
这间柴房破落,可云娇一进来,屋子里就好像亮堂了不少,这里的破百与她格格不入,但她却似乎没有半分嫌弃。
落葵放正了椅子,云娇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这才吩咐:“让她们说话。”
蒹葭走上前去,扯掉了许家婆媳二人口中的破布。
“呸,把云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敢把我们婆媳关在这里,我告诉你……”
许母的嘴巴里是破布一拿掉,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看样子,是还没饿够,精神头这么足,那我明日再来吧。”云娇并不同她计较,起身便要走。
“等一下。”许家老太太开口了,这个时候,她倒还有理智:“你究竟想做什么?”
“娘,你别问她,她就是个黑了心肝的……”许母继续叫骂。
“你闭嘴!”许老太太呵斥了一声。
许母这才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狠狠的瞪了云娇一眼。
“看样子,许家祖母还是有诚心要跟我谈一谈的。”云娇笑了笑,又重新坐下:“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惠兰的孩子已经没了。”许老太太道:“你们家又娶了一个,看这意思,是不想要我们家惠兰了?”
“诶?我原来以为,你们家都是糊涂的,不曾想还有明白人。”云娇见她这样说,倒有些惊奇。
难怪许老太太能当家,她比许母还是厉害不少的。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们家对外头说的也是娶平妻,我家惠兰没有错,你们不能休了她。”许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家名声差,许惠兰真要是离了把家,以后怕是不好找下家。
这件事情,她绝对不会点头。
“你看,你老人家这不是挺会讲道理的吗?为什么最初不讲理?”云娇淡淡的望着她。
许老太太没有说话,她知道儿媳妇讹了把家不少银子和钱,也知道这样做不好。
可是家里头穷能怎么样?把家又不是没钱,能讹到是她的本事,再说他们家养大惠兰也不容易,把家给点财物又怎么了?
“你们想不要我们家惠兰,我告诉你们,没门!”许母很是恼怒:“敢始乱终弃,我就上衙门去告你们,别以为你们家有钱有势,就没人管得了你们。
要是衙门包庇你们,我就去敲登闻鼓,去官家跟前,去告御状,我看你怕不怕……”
云娇垂目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许惠兰殴打我八哥哥,把他脸上挠的都是伤,这能不能算是休妻的理由?”
“什么殴打什么挠的?他把云闱脸上有伤吗?你有什么证据?”许母反应倒是快。
她之前见过把云闱,正月里的伤,现在早好了,她才不怕呢。
“想是我八哥哥怕是忘记告诉你们了?”云娇做思索状:“我记得当初,他脸上有伤的时候,是到衙门去做过供状的,帝京府尹那边的文书,应当能作为证据吧?”
这是她胡诌的,当初她确实对祖母提过这个事,但是祖母一心想要重孙子,听说许惠兰有了身子,当时就逼着八哥哥把人给接回来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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