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嬷嬷捂着脸,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瘦嬷嬷开始哭骂:“天杀的,无缘无故的就动手打人,大户人家了不起啊……”
另一个胖嬷嬷则跳着脚骂道:“敢动手打我们,你们是大不敬啊……我们可是你们的大姨母安排来的……”
一时间,两人的哭声骂声交杂在一起,聒噪无比。
“丁寅,再打。”云娇皱着眉头。
这样的恶仆,不给点颜色看看,她们恐怕还有更难听的话要说出来。
这一回,丁寅手里多加了些力气,几巴掌下来,两个嬷嬷的脸都是又红又肿。
“你们……”
胖嬷嬷还要再说。
“若是不想再挨打,就闭上嘴巴。”云娇淡淡扫了她们一眼。
两个嬷嬷对视了一眼,忽然朝着赵韶跪了下来:“赵老太爷,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罢了罢了。”赵韶摆了摆手,朝着秦南风和云娇道:“孩子们,别管了,由她们去吧。”
云娇同秦南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黄氏此时也端出了锅里的蒸糕,笑着道:“老头子,孩子们来了,收拾一下吃茶吧。”
赵韶答应了一声:“我去拿茶叶。”
他说着转过身颤颤巍巍的往前头去了。
“外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南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嬷嬷,一脸不解,他记得从前明明不是这两个嬷嬷的。
从前只有一个嬷嬷留下了,虽然不如这两个年轻力壮,但是干净利索,为人也和气。
眼前这两个嬷嬷,哪里是来伺候人的?简直就是来当主子的。
“不提也罢,你们是小辈,别管这些事了。”黄氏笑得有些勉强:“你们也管不了,走吧。”
她说着,端着盘子也往前屋去了。
云娇分明看见她眼中有泪光流转,她心里更觉得奇怪了。
这蒸糕,集市上就有卖的。
依着风俗,女儿往娘家送年礼,糖果、蒸糕、红糖这三样是必背的,而糕更是重中之重,因为糕同“高”,寓意新年节节高。
她买的蒸糕,自然是帝京城里最好的,年礼是她亲自点了让婆母送来的。
且她让人留意了,婆母确实将东西都送到了。
退一步说,旁的茶饼、羊酒一类的东西,都比这蒸糕值钱多了,婆母就算是要留,也不可能独独留下蒸糕。
可外祖父同外祖母为何还要自己做蒸糕来吃?
就算她家的没送到,其他几个姨母家也没送到吗?
她越想越是疑惑,朝着秦南风道:“你去前头陪陪外祖父,这里交给我吧。”
“好。”秦南风点头,看了一眼丁寅:“你在这。”
他心里也有疑惑,好好查问一番也好。
后头,蒹葭很有眼力劲的搬来了一把椅子。
木槿上前擦拭了一番,才道:“少夫人请坐。”
云娇坐了下来,垂目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嬷嬷。
“这……”胖嬷嬷见赵韶老夫妻一去不回,只剩下眼前的这个秦家的少夫人拦在她们面前,不求饶是不行了,她惯会见风使舵,当即便朝着云娇磕头:“少夫人饶了老奴吧,老奴如此不敬,也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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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怎么个不得已了?”云娇手扶着椅子把手,靠在了椅背上。
“这个……”
胖瘦两个嬷嬷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我家少夫人问了,你们就赶紧说,否则,丁寅可还在这呢!”蒹葭两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嬷嬷。
胖嬷嬷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丁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是,是我家大夫人派我们来的,就是秦……秦少爷的大姨母……”
“大姨母派你们来,应当是为了照应外祖父,为何你们在这里不做活计,反倒指使其外祖父外祖母来了?
还有,我送来的年礼,那天吃的东西为何一样都不见?可都是被你们给拿回家去了?”云娇语气冷清,神色肃穆。
这样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叫人不容小觑。
“冤枉啊,这可不是我们拿的……”
“是啊,我们可没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两个嬷嬷直叫冤枉。
“那是谁拿走了。”云娇侧目看着她们。
“是由秦少爷的大姨母、小姨母平分了……”胖嬷嬷道。
“是是,就连官家每年年底的赏赐,也都被她们分了。”瘦嬷嬷生怕自己输了似的,也赶忙道。
“到底怎么回事?”云娇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你们分开说,说仔细一些。”
这一胖一瘦两个嬷嬷落到这地步,丁寅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她们哪里还敢有半丝隐瞒?当即便说开了。
原来,赵忠勇夫妇去了之后,赵韶伤心欲绝,躺在家里有半个来月不吃不喝,几乎已经气绝了。
黄氏急的求爷爷告奶奶,能试的法子都试了,可就是无力回天。
眼看着赵韶就只吊着一口气了,她每天能做的也只有落泪,还有求菩萨保佑。
这一日,秦南风的小姨母赵忠菊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有二子一女,说愿意将小儿子改姓赵,算是给娘家顶了门脸,让赵家不至于绝后。
左右,她前头那个丈夫也不在了,如今这个丈夫,是什么都听她的,她就算说自己是招婿入赘的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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