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城外。”秦南风思量着道:“西池你知道吗?从那处往西不远。”
“西池,你说官家的园子?”云娇思索着道:“之前去过一回,那处景致是极好的,夏日,一到雨天,有许多人都爱到那处去听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
“对,就在那。”秦南风点头:“开的是家邸舍,也有些小酒小菜卖。”
邸舍便是客栈。
“邸舍两个月才挣十几两银子,生意这么冷清的吗?”云娇疑惑更甚:“还有,为何要说‘今年生意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觉得,邸舍应当一年四季都有生意才对,且往冬日过,天越发的冷,人才越发的多。
“你也晓得,西池是官家的园子,那处平日不让寻常人进,是以人烟稀少。
只有每年二月到六月,才让游人进入,那时候邸舍的生意才是最好的。
是以,平日挣的不多,我爹娘也都习惯了。”秦南风解释道。
云娇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我说呢……”
她话说到一半又想起来:“不对啊,你说的那是从前的事,如今不同了。”
“怎么不同了?”秦南风不解。
云娇看着他,微微蹙眉:“前两年你不在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
官家要扩建西池,但又舍不得动用国库的银子,便有人献策,开了西池放人进去游玩,以此收取银两,用来扩建西池。
官家觉得这个法子好,便同意了。
后来西池扩建完毕,可收银子进去游玩的规矩并不曾收回,只是在官家偶然要去西池之时,才会关上一些时日。”
“有这回事?”秦南风确实不知此事:“那会不会是,进园子要使的银子太多了,还是没什么人去?”
“肯定比不得不要银子的时候,但人数还是不少的,那西池是什么地方?远处来的人,有哪个不去转一转瞧一瞧的?
你父亲肯定知道此事,他怎么半分也不起疑心?”云娇是不信秦焕禧的,总觉得她心里有鬼。
“他们是亲兄妹,他对我那两个姑母们比对我娘好,不会疑心她的。”秦南风低头看她:“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云娇笑了。
“我还不知道你?”秦南风揽过她:“若是依着我,咱们就别管那些事,我舍不得你这么劳神。
可我知道,你肯定不依,再说我大姑母惹了你,咱们怎么也要出了这口气。”
“她不惹我,我也要去看看的,毕竟是咱们家的东西。”云娇双目灵动转了转:“等会儿你大姑母走了,咱们就去。”
“等会儿就去?”秦南风有些不情愿:“明日再去吧?”
“不行。”云娇很是坚决。
她总觉得,秦焕禧会有所安排,若是明日去,怕就晚了。
“咱们这才成亲,我还想你多陪陪我呢。”秦南风小声嘟囔。
“咱们俩一起去,又不分开。”云娇有些好笑的望着他。
“那不一样。”秦南风回头看了看:“他们还都跟着呢,除非咱俩单独坐马车。”
“依你。”云娇觑了他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秦南风欢喜起来,让丁寅去安排马车了。
丁寅去了片刻便回来了:“少爷,守在门口的人说那个吴掌柜并未走远,而是等在路边处。
少爷的大姑母马车经过那处,停下来两人说了几句什么,这才各自走了。”
秦南风回头同云娇对视了一眼:“咱们快些跟上去看看?”
“不。”云娇这时候反而不急了:“等一等再出发,吴掌柜还要走回去,他回去了才能安排你大姑母交代的事。”
“也是。”秦南风点头,又伸手戳她的脑门:“还是你这脑瓜子转得快。”
“是你自己笨。”云娇笑着躲开。
秦南风拔腿欲追她。
“老爷来了。”蒹葭在后头提醒了一句。
两人顿时收敛了笑意,并肩而立:“爹。”
秦焕礼答应了一声,走到二人跟前:“风儿,如今虽成了亲,但也不能成日里沉迷于儿女情长,读书的事情,不可懈怠了。”
“是。”秦南风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秦焕礼又道:“官家已然问起你好几回了,都是说读书的事,官家如此看重你,你自己也要长进些,知道吗?”
“是。”秦南风又答应了一声。
“云娇。”秦焕礼手抚着胡须。
“爹。”云娇抬头,这里头还有她的事?
“你既已过门,便是南风的妻子,便该担起妻子的责任来。”秦焕礼肃着面孔道:“往后多多督促他读书写字,切莫同他一道胡闹,你可记住了?”
“是。”云娇只能答应,顿了顿又开口:“不过,爹,我屋里还缺些东西,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嗯,去吧。”秦焕礼点头,对她恭敬温顺的态度也颇为满意。
他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手抚着胡须转身去了。
“你爹让你读书,是想让你去参加科考吗?”云娇见秦焕礼走远了,才开口问。
“我才不去。”秦南风牵着她,说起此事,便皱起了眉头。
“那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云娇侧目问他。
“我便想同你一道,将茶楼开起来就是了。”秦南风有些迷惘:“旁的,我也不曾细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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