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是信不过我吗?
我那家里头你们也不是不知道,里里外外的姑子叔子,哪个亲事不是听我的?
他们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到如今多少年了,遇上点事情,还要请我去主持公道呢,你们倒好,不吭声便把事情办了。”
这个娘家,嫂子不当事,什么事情都得由大哥来做主,从前许多事情,都是她来料理的。
这回真遇上了大事,两个人倒有了主意,连知会都不曾知会她一声。
她对此事一直不满。
“这事定的是有些急,不过也是风儿的意思,他钟意,我们也就……”秦焕礼也不好说自己是依着官家的意思。
“风儿的意思,你们就依了?”秦焕禧拔高了声音:“也不想想,风儿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他要娶妻,能不选择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吗?
把家,出了那样的事,丢人现眼,能配得上咱们家吗?
再说那丫头,还退过婚,还到庄子上去住过,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清不楚的,你们决定的时候,怎么也不考量考量?
就算看不上莲子,也不能这么糟践南风。”
她有些意难平,一说起来,便是长篇大论。
秦焕礼夫妇二人都只是在一旁听着,一言不发。
“都说话啊?嫂子,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秦焕禧说了一通,见他二人不语,不由发问。
“嗯?”赵忠竹抬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焕礼。
“看我做什么?”秦焕礼看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忠竹明白他的意思,亲事是官家亲自开口催的,肯定是不可能退的,所以,现在要找借口将秦焕禧的话给挡回去。
“我看那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她顿了顿,缓缓地开口道:“当初风儿出事的时候,我曾在筵席上遇过她几回,我看着她像是待人接物都稳重的很。”
“你看着?”秦焕禧笑了一声,不客气的道:“嫂子,我这个人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说了你可别不欢喜,你看人怕是不大准的。”
赵忠竹又看了一眼秦焕礼,看看,这话还怎么说下去?
她承认秦焕禧确实有本事,一个女人家,能掌管一整个家族,是个厉害的。
可也不用这样瞧不起她吧?
秦焕礼也觉得秦焕禧这话有些过了,正要开口。
秦焕禧便又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把那孩子请回来吃顿饭,让我见一见。
上回定亲,那么多人乱糟糟的,连个照面都没打,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她好在哪了。”
“这……”赵忠竹犹豫的看向秦焕礼。
大姑子这样厉害,可莫要将人家姑娘吓着了。
其实,若是依着她心里,对云娇这孩子还是满意的,笑吟吟的话又不多,且又是儿子心里喜欢的,两情相悦,也挺好的。
但秦焕礼不喜,她也不敢说半个喜欢。
“也不用下帖子。”秦焕禧特意叮嘱道:“就让她来吃个饭,说我要见她。”
“成,就依大妹妹。”秦焕礼一拍腿,应承了下来。
那丫头若是连这个大姑母都应付不了,恐怕这聪慧过人就是假的了。
这些事情,也不该他担着,还有那个混小子,他要是还能护得住那丫头,那就护着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焕禧站起身来:“我去看看爹娘,莲子若是醒了,让人去叫我。
香儿,你随我来。”
她说着便往外走。
祝韵香求助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大舅舅。
秦焕礼却是一脸的爱莫能助:“你去吧。”
谁都知道,秦焕禧对孩子有多严厉,教导起孩子来,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关起门来就是一顿打,任谁都加不开门。
时日久了,都知道她如此,也就没人会拦着她了,因为压根拦不住。
祝韵香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去了。
到了外头,秦焕禧果然站住了脚,肃着脸望着她:“把在酒楼的事,老实的与我说一遍。”
祝韵香哪里还敢再不说实话?
当即便一五一十的将她与江心莲如何筹谋,江心莲如何想要算计云娇的事一一说了。
“照这么说来,真是你们主动招惹人家的?”秦焕禧听罢了,脸色更难看了些。
祝韵香头垂的更低了:“是……”
“你说说你。”秦焕禧克制不住怒火,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不关你的事,不要往上冲。
今朝这事,我若是真信了你的话,去同人家理论,你是要我把这张老脸送上去给人家掴!
你莲子表妹的事,与你有何干?你凑什么热闹?还学会撒谎了,反了天了你还!”
她口中骂着,巴掌便落了下来。
“娘,娘……”祝韵香捂着脸,痛得哭了起来:“女儿不敢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我要不是看着在你舅舅家,你也是大人一样的人了,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秦焕禧气哼哼的松开了手。
祝韵香站住一旁,捧着发红的脸,只是哭泣,哪敢多说什么?
“跟我来。”秦焕禧抬脚往前走。
她忙低着头跟了上去。
母女二人走了片刻,秦焕禧才又再次开口:“照你这么说,莲子第二回受伤的时候,就只有那个云娇和她两个人在场,旁的人都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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