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曾有人招她惹她,怎么说哭就哭呢?
他看到她哭,就心烦意乱的,好好说话不成吗?非要哭哭啼啼的,就好像谁把她怎样了似的。
明明,他同云娇都没有说什么。
“表哥你看,云娇姐姐从我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我一眼,在我进来之后就闹着要走,她一定是厌恶极了我……我,我不该来的……
我也只是路过……”江心莲眼眼盯着云娇,哭得更伤心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把云娇如何下得来台。
且她回去,还能与舅父舅母说一说,初次见面便惹哭了她,舅父一定会更厌恶她。
往后,她就算是进了门,也没好日子过。
秦家,可一直都是舅父说了算的,表哥就算心疼,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
以后,就让她煎熬着去过吧,娘说人要是受罪就老得快,老天爷让她快点变成个老婆子,到时候表哥就不喜欢她了。
最好说熬出病来,早点死了才干净。
“云娇她一向不愿与生人……”秦南风见她哭哭啼啼的,真想拂袖而去。
但又怕她回去告状,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你们本来就不该来。”云娇转过身,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的话。
秦南风见她开口了,立刻闭上了嘴巴,兴致勃勃的望着她。
他最喜欢看她这样了。
云娇松开他的手,慢慢的踱了回去,站在了江心莲的跟前,直视着她:“第一,我不是你姐姐,你要叫,也应该叫我‘云娇姑娘’或者是‘表嫂’。
第二,我与你表哥都不曾招惹你,你无缘无故便哭了起来,更是毫无依据的说我厌恶你。
从你进门,我压根不曾开口,你便委屈成这样,似乎是我欺负了你一般。
第三,我与你表哥在此选首饰,此地是厢房,并非楼下,你二人忽然闯进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只是同秦南风定了亲而已,并未过门。
二位若是想见我,大可下帖子请我,大家大大方方的有何不好?
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来,如此轻贱于我,容我说句实话,我觉得二位的教养确实有些欠缺。”
这个什么江心莲,一看就是从小家里头娇养着长大的,也有几分心机。
这种动不动便哭着装委屈的姑娘,云娇还真是第一回遇见。
不过就这点伎俩,想在她跟前现,还欠缺了些。
顾氏同江心莲齐齐望着她,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圆了眼睛。
在她们看来,云娇一个姑娘家,遭遇她们如此对待,或许会摔门而去,会气恼,会委屈,会哭会闹或是会怪秦南风,却从未想过她如此伶牙俐齿,这般坦然的指责她们,且句句在理,叫她们无从反驳。
瞧她站在那处,肌肤胜雪,漆黑的双目如同一泓清水,转眼之间波光潋滟,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凛凛不容侵犯。
江心莲为她的气势所摄,她看了看一旁的秦南风,心中一阵嫉恨。
不为旁的,只未云娇眉眼之间竟与秦南风有些神似之处,两人要要好的何种境界,才会如此?
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便是传闻中的“夫妻相”。
在惊愕之余,她又有些愤怒:“你……你说我没教养……”
她指着云娇,想要骂她,但瞥见一旁的秦南风,便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化作了更大的哭声。
而顾氏则与她的心境不同,她除了嫉恨之外,还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也不知为何,站在云娇跟前,她竟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她回过神来,立刻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她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也是正经的嫡女。
不过,她们家也没有庶出,她爹没银子养那许多人。
把云娇有什么了不起的,做了那么多年的庶女,就算是如今翻了身,也不被人承认。
公爹一直都瞧不上她的,婆母不必多说,她一向都只听公爹的。
把云娇眼下嚣张,等以后进了门,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还敢说她没教养,还不知道谁没有教养呢。
不过现在有江心莲冲在前头,她也不必急着得罪人,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可不凭一时分长短。
她很干脆的,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表嫂,你倒是替我说句公道话啊……”江心莲推了她一下。
这顾氏,怂恿她来这里,现在又不开口,想要独善其身?
想得美。
顾氏叫她这么一催,自然不好继续躲着。
否则江心莲回去在秦焕礼跟前说她几句什么,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委曲求全便都白费了。
“云娇姑娘。”她端出一副做嫂嫂的姿态来:“今朝的事,确实是我同莲子表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但你都同我家五弟定亲了,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是你的嫂嫂了,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说话也不用这么难听,是不是?”
“既然你们都坦然承认了你们做的不对,那就好说,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云娇微微转了转身子,正对着她二人:“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就直接赔罪吧。”
“赔罪?”顾氏愣了一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么一点事情,还要赔罪?这还叫“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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