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问问你能不能宽限几天,你看这给你正名,你还要公诸于众,那就得预备些东西。
家族里族长和长辈们也得请过来,还有些个亲朋好友、见证人之类的,毕竟是改族谱的事,三日时间,今朝几乎都过了一日了,余下两日,太过仓促,你看这……”
实则,是杨慧君手下同他说,时间太急他们来不及集结人手。
让他想法子拖延几日。
“你要几日?”云娇打量着他。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不知他有没有隐藏着旁的心思?
她看不出来。
把言欢不愧在官场浸淫数年,做事说话不显山不露水的,想从他神色上看出端倪,很难。
“十日吧。”把言欢犹豫了一下:“只要十日,我便能预备好一切,替你和你娘正名,并将从前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会儿,他已经平静下来了,神色也变得坦然。
云娇再厉害也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他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怎会在个小丫头跟前怯场?
“十日太久。”云娇望着他沉寂了片刻:“最多,再给你五日。”
就给他五日,看看他会如何。
“那就听你的。
爹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对爹苦苦相逼的。”把言欢眼中闪动着感动:“云娇,爹能不能求求你,你别叫爹辞官好不好?
我知道,从前我做错了许多事,我认,我一定痛改前非,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疼你,等你出嫁,我给你陪一大笔嫁妆。
你还有别的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帮你做。
只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他说着,眼中已然泛起了泪光。
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一身功名,还有如今的官职,他还想更上一层楼,怎么甘心就这样辞官不做?
那还不如叫他去死。
云娇静静的望着他,轻轻笑了笑:“如今,知道你是我爹了?”
早做什么去了?
这么多年,她活的像一个有爹的孩子吗?
到这个地步了,想做慈父了?
可惜,她不需要了。
“云娇……”把言欢难过的掉下泪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世重名重利,你要是让我陡然离开官场,你说我能做什么去……”
他说着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云娇却全然无动于衷。
“这世上,不只是做官能活下去,经商能活,做手艺能活,耍猴的能活,唱戏的也能活,实在不行,去庄子上种地也不是活不下去。”她垂目看着他,并无多余的神色。
现在想要她放过他?
那他能放过她娘吗?能让娘活过来吗?能让她从前的那些痛楚都变成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不能。
那他凭什么还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凭什么什么代价都不需要付出?凭什么不遭报应?
“云娇,你就一定要这么逼我吗?”把言欢仰起头,眼中有着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蒹葭,送客吧。”云娇不再理会他,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老爷,请吧。”蒹葭站在一旁,恭敬地伸出一只手。
把言欢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娇的背影,这才起身,看着有些狼狈。
可转身之际,他却微微的笑了笑,这丫头以为她赢了?
做梦。
他之所以来这么一出,只不过是怕她起疑心,有所提防,到时候不能一举将她歼灭,那可就麻烦了。
她身边可是有秦南风给她的高手。
秦家的那小子也不好惹。
不过,他也想过了,他想要继续在朝中为官,秦南风那里还是要处理妥当的,这叫善后。
好在这两人尚未成亲,到时候云娇死了,秦南风也没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他再同秦焕礼说几句难堪,另外再周旋周旋,估摸着不会再起什么浪。
预备妥当这一切之后,把言欢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下总算可以一了百了,永绝后患了。
他心里还有些后悔,早知会闹到这地步,还不如当初痛下杀手,也就不会被胁迫至此了。
好在一切都为时未晚。
他信步往前,将好走到园子边上一丛盛开的粉色月季跟前。
他看着那盛放的花朵,神色变换不定,忽然伸出手将开的最红最艳的一朵花儿猛的一把掐了下来。
“老爷,你的手……”平步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小的给您包扎一下。”
“不必了。”把言欢看着右手中指沁出的血珠,将手中的那朵月季丢在了地上,脚下毫不留情的碾了过去:“有刺又如何?还不是连命都没了。”
平步低着头跟了上去,偷偷的看看他一眼,老爷虽然是个文臣,但这么看着,似乎也有了几分武人才有的杀伐果断。
……
翌日。
云娇依旧睡到日上三竿,才叫八两给蹭醒了。
八两天不亮的时候,已然蹭醒过她一回,她叫蒹葭将它给抱走了。
这才没几个时辰,就又来了。
她只好起身给它喂食。
八两乖巧的坐在那处,吃的津津有味。
云娇轻抚着它的脑袋,笑道:“是蒹葭喂的不香还是怎么的?还就偏要我给你喂食了?”
八两不理她,埋头吃东西,鼻间却“呼噜呼噜”的响起来,显然是被取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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