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说起来的时候,可笑了老大一会儿呢。
“你大嫂,身上不方便。”把言欢闷声道。
把言笑只是笑了笑,也不曾多问,回头朝着屋子里头问道:“娴儿她娘,你同我们一道去瞧母亲吗?”
“去吧。”邹氏在屋子里头答应了一声。
外头兄弟二人说话的工夫,她已然整理了一番衣裳,从里头走了出来,瞧见了把言欢便走上近前行了一礼,笑着道:“大哥,这段时日言笑在外头都亏了你带着,可叫你辛苦了。”
“自家兄弟,弟妹不必这般客气,太见外了。”把言欢摆了摆手,当先往外走:“走吧。”
于是便这般,把言欢走在最前头,把言笑同邹氏并列走在后头,向着春晖堂去了。
春晖堂里头,把老夫人早已得了消息,晓得两个儿子孝敬,家来了自然是要来瞧她的。
她晌午便备好了一切,只等着两个儿子家来了。
果然,不曾过到半个时辰,把言欢兄弟二人便踏进了春晖堂的大门。
花嬷嬷便守在屋子门口,远远的瞧见了把言欢兄弟二人进门,连忙欢喜的朝着屋子里头喊道:“老夫人,大老爷同二老爷来了!”
说着又回头朝着把言欢几人行礼:“大老爷,二老爷,二夫人。”
把言欢只是点了点头,把言笑到时笑嘻嘻的。
“花嬷嬷不必客气。”反而是邹氏满面笑容的抬了抬手。
里头的把老夫人听了花嬷嬷的话,连忙起身从里头迎了出来,跨过门槛见到两个儿子,不由得喜上眉梢:“我的儿呀,你们可算回来了。”
“母亲!”
把言欢兄弟二人齐齐行礼。
邹氏也跟着在后面福了一福。
“来,快进来坐。”把老夫人一手拉着大儿子,一手拉着小儿子,欢喜的进了门:“你们瞧瞧这一桌菜,我今朝预备的,都是你们两个欢喜吃的。”
外头明间正当中,一张八仙桌上摆的满满的全是各色的菜品,另有上好的酒水,茶饼。
“我就说吧。”邹氏跟上去,有些得意的笑道:“言笑一回来就朝我说肚子饿,怪我不曾准备茶饭,我说母亲今朝定然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就等他回来,他还说怕母亲忘了呢。
你瞧,母亲不是记得好好的吗?”
她说着瞧向把言笑。
“我怎会忘!”把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把言笑的手:“我可是日日夜夜的巴着你们家来呢。
如何,这次在外头可还顺当?”
“顺当的很。”把言笑小咪咪的点头。
把老夫人扭头瞧着把言欢:“老大,你来说,这次出去如何?老二他可听你的话?”
“母亲放心,二弟这回挺好的,办事也稳妥。”把言欢这才开口回道。
“这就好,他既然懂事了,你往后就多带带他,毕竟是亲兄弟。”把老夫人还不忘了叮嘱一句。
“儿子记下了。”把言欢点了点头。
把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道:“我看你怎的有点不大对劲呢?这张脸总是伸不开似的,你这才家来,哪个又惹你了?”
“不曾。”把言欢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母亲怕是看走眼了吧,儿子不是一向如此吗?”
把老夫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我生的,从小由我一把拉扯大,你是不是真的欢喜,你当我老眼昏花瞧不出来了吗?”
把言欢叹了口气,不曾开口。
“到底是为了甚的事?”把老夫人皱着眉头追问。
“还不是那个逆子……”把言欢说起把云庭便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本想着,今年他是懂事了,愿意留在家中读书,趁着相处的机会多,他慢慢的再多亲近亲近,总归是亲父子,这仇恨能大到哪块去?
可他这才出去了几个月,这个逆子便在家中闯出这样的大祸。
他虽不是连燕茹亲生的,可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外头的人若是晓得了,那名声可就毁了。
当今官家以仁孝治国,若是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往后便是科举也是无缘参加了。
想起这个,把言欢心里头还是感激连燕茹的。
她不仅不曾恼羞成怒,反倒帮忙遮掩着,更是不曾传出半句口风,他回来她还反过来帮着隐瞒,劝他不要着气。
说起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便在把言欢话说到一半之时,花嬷嬷在外头高声的道:“老夫人,大少爷来了!”
“快请,快请进来!”把老夫人欢喜不已,说着便要往外走。
把言欢一把拉住了她:“母亲,您是祖母,出去迎一个小辈,像甚的样子?”
“怎了?”把老夫人挣脱他的手,不满的道:“我去迎我孙子,怎了?我便欢喜迎他。”
“母亲您便坐下吧,那外头的大家老太太,见了晚辈可都是端坐着等着受礼的。”邹氏走过去扶着她,叫她在主位上坐下来。
把老夫人一听这话,想了想似乎真是如此,这才不再争辩,顺着邹氏的动作坐了下来。
把云庭走了进来。
把言欢瞧见他便怒道:“孽障,你还敢来!”
把云庭目不斜视的走上近前,好似不曾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先是对着把老夫人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祖母。”
“乖孙,不用客气。”把老夫人笑的面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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