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皱眉,转身便走,口中催促蒹葭:“快回去。”
“那是……那是哪个?”蒹葭也瞧见了那妇人,对她的打扮有些稀奇。
“怕是二姊姊好事近了。”云娇急急往前走,口中小声道。
她虽不认识那妇人,却认得那是媒婆的装扮。
“啊?”蒹葭呆了呆,追上去问道:“可是大少爷年长,不该是先给大少爷说亲吗?”
“哥哥以学业为重。”云娇回了一句。
大渊朝确实许多书生成亲极晚,甚至有人发誓不中进士便不成亲,把云庭虽不至于此,但如今也无心于成亲之事。
“那个是府里的几姑娘?”那妇人望着云娇很快便消失的背影,问门口的下人。
“那是我们九姑娘。”门童回道。
“九姑娘,怎的还跑了呢。”妇人又张望了一眼:“也不叫我瞧瞧长的何等模样,将来也好给她说门好亲。”
“郭媒婆真是说笑了,我们九姑娘才十岁哩。”门童笑了。
“十岁怎了,不过两三年的事,总要求到我跟前来。”
郭媒婆极为自得,她可是帝京城响当当的媒婆,皇亲贵胃婚姻嫁娶,哪家不用媒婆?
可她轻易不保媒,她若是不点头,哪怕是官家开口,她也不应,这是她的规矩。
因着她前头保的十二桩婚事,第一胎皆是生的男孩,加之她又是轻易不出马的,更是被传的神乎其乎的,整个帝京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然,她保媒价格也是不菲的。
“郭媒婆,你今朝是为了……”门童好奇的问道。
“我今朝来……”郭媒婆将绣着荷伴锦鲤的团扇半遮在唇上笑道:“是你们二姑娘的福气到了。”
说着,便自进了门。
两个门童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连忙小跑着通报去了。
把言欢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连燕茹门都不曾敲,便推门而入。
把言欢扔下笔便要发怒,他处理公事之时,最厌烦的便是被人打断。
连氏一向也是晓得的,今朝是越活越回去了?
连燕茹也不瞧他脸色,只开口道:“老爷,快些换身衣裳去厅中,郭媒婆来了。”
“郭媒婆?”把言欢一喜:“你说那个包生男孩的郭媒婆?”
“嗯。”连燕茹也是满面喜色:“便是那个郭媒婆。”
把言欢欢喜的在桌边走了两圈:“不曾想,盛家竟能请的动她。”
“老爷,快换件衣裳去吧,人已经在厅中候着了。”连燕茹催促道。
把言欢急忙由连燕茹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裳,夫妇二人整理妥当,互相瞧了彼此并无不妥之处,这才相携去了正厅。
郭媒婆已然坐在了客座之上,上好的茶也已奉上了。
一见把言欢进来,便起身欲行礼:“民妇见过把大人,把夫人。”
“客气了。”连燕茹忙去扶她。
郭媒婆原本也是虚虚一礼,见她伸手,便顺势站直了。
把言欢忙道:“快请坐,请坐。”
郭媒婆也不客气,便重新坐了下来。
她是有底气的。
其实,她会看面相。
但细说起来,也不是会看,只是能看出未婚男子第一个孩儿是男是女。
她从前是没得这个本事的。
那还是她做姑娘的时候,有一夜在睡梦之中,便梦见自个儿被两个奇形怪状的人拉起身,他们一个长着牛头人身,一个脸如同马一般。
第122章 不晓得羞
她在梦中也不晓得害怕,挣扎不开那两人之力,浑浑噩噩的便被拖到了一个衙门之内。
那衙门好不森然,周围一片漆黑,中间以火把照明,那火却是惨绿惨绿的忽明忽暗,极为渗人。
堂上一位老爷满面胡须,且须发皆张好不威严,他梦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动刑!”
那两个奇形怪状之人,拿起一根手臂粗的铁杵,照着她的小腹便来了个对穿。
郭媒婆几乎痛的死过去,却喊叫不出声,也流不出泪来,甚至身上都不得血流出来,她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
便在她生不如死之时,一个判官模样的人,手中捧着一书,急匆匆而来,满面失色道:“错了,错了!抓错了!”
那凶神恶煞一般的老爷,接过他手中的书,仔细一瞧,一拍桌子:“不好,确实抓错了。”
“快些将这女子送回去,如今还来得及!”那判官连忙吩咐道。
奇形怪状的两人忙抽出那根铁杵,拉着郭媒婆到了一伸手不见五指之处,将她往上一推。
耳边传来那老爷的声音:“如今她身子损了,便给她个吃饭的本事……”
郭媒婆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四下瞧了瞧,见自己仍在闺房之中,躺在床上才将睁眼,方才之事还在脑中,思之犹如大梦一场。
她动了动想要起身,才察觉腹中剧痛,掀开衣裳瞧了,竟没得任何伤痕,不过她仍旧由此大病了一场。
足足两年,她总算养好了身子,瞧着与平常的姑娘一般无二。
后来,媒婆登门替她说了门亲事,她也便出嫁了。
只是如今四十岁有余,膝下无一子女,却多了一样本事,便是说媒,凡事由她撮合的亲事,第一胎必生男儿。
这便是郭媒婆这等本事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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