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锦安的上下门齿比对在一处,眼皮微微垂下,即便到了如今,他仍不忍相象当初陆澜汐不顾一切喝下毒药的的场面,心口一窒,又道:“不懂的是你,我宁愿现在瞎着残着,也不想她拿命去换。”
高清明无奈垂头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对我心里有气,我也知道缘何为此,药奴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对不住你,可我当初只是不忍心看她伤心流泪......”
“我的女人,往后我都不会让她伤心流泪,而你要做的,就是离我的女人远一些,若你还想做兄弟的话。”凌锦安干脆将话挑明于此。
“她现在已经记不起任何,既然如此,你怎确信她对你的心还一如从前?”高清明分明在刻意挑衅道。
“怎么?你不服气?要不要现在就出去打一架?”此话重现,像是二人小时候常说的一样,二人可谓是从小打到大的,没什么过节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
“好啊!你当我怕你!”高清明身子朝前一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们两个怎么了?”陆澜汐不知何时跑了回来,瞧着二人脸色不对,便探头一问。
“没什么,他嫌身上伤口少,想多受两刀!”见陆澜汐回来,凌锦安立即收了满身的戾气,转而声线温柔道,“你玩够了吗?”
“玩够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湖边风大,吹的脸有些疼。”
说着话,陆澜汐踩着脚踏由凌锦安拉着上了马车。
在陆澜汐看不到的瞬间,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朝彼此翻了个白眼。
第73章 我想
归京一路还算平安,走走……
归京一路还算平安, 走走停停亦再没刺客出没。
承安王府还是老样子,除了当家人易主之外。
带着她一路回到曾经居住过的锦秀苑,越过垂花门, 此时的锦秀苑已非彼时,园中百花苗栽好, 只待齐放那日, 院中的那颗银杏经春来拂,已换了新绿在枝头。
推开房门, 陆澜汐第一眼便见着挂了满墙的画像, 自也看到每幅画像上的落款小字——爱妻澜汐。
画像上的女子眉目不一, 怪的是每张看起来都分外熟悉, 同她的眉眼共沾几分。
渐渐的,她开始对凌锦安曾对她说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见她瞧的入神, 凌锦安侧过身来细瞧她眉眼,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这些画便可摘了,现在看来, 当真没有一幅能画出你的神韵来。”
“你为什么在房间里挂这么多的画像啊?”她粗浅数了一下,足有十几幅, 将墙面铺的不透气。
凌锦安微一抿唇,提起旧事, 那些心酸又浮上心头, 似仍在昨日,他绕到陆澜汐的身后,自背后将人轻轻拥住,下巴轻杵在她的肩头,“你不在的时日里, 我只能看着你的像过日子。”
“澜汐,答应我,别再离开了好吗?你若再离开,我当真就活不成了。”
过往不记,陆澜汐着实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先以沉默回应。
她微垂下眸子,看着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处,投在画上,看起来亲密无间。
虽实难不忍自她身边离开,可一想着秀平还等着,只能暂且从她身后起身,“澜汐,我命人给你在沐房里准备热水,你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我便回来了,这里是你的家,很安全,府里的任何人都供你差遣。”
陆澜汐回身,余光打量他手正捏着自己的肩头,倒真的有一份安然自心底升腾,于是在他面前乖巧的点了头,“好。”
........
听了前因后果,凌秀平心头之惊仍久久不能平复,当初陆澜汐的身后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却在今日人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他亦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错处。
不过现在于他而言,这不是要紧的,暂且将这件事先放一放,转而问道:“哥,那些刺客可有什么特征?你可还能记得些什么?”
“他们的身手,和之前刺杀我的那些应该是同一伙人。”凌锦安端起茶盏细呷一口,语气淡然,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当真?”凌秀平坐不住了,双手掐在椅子扶手上,身子朝前用力一挺。
凌锦安将茶盏搁下才缓缓说道:“事关生死,还是两次,我断然不会认错。”
“是杨行!”除了杨行,凌秀平实想不出第二个更合适的人,“之前那贱人的事还未找他清算,他的胆子倒大!”
“我倒觉着不像是他,”凌锦安一顿,“他已知晓我们清楚了他和崔氏的事,若是这个时候派出刺客不就等于将仇挑明了,我们大可鱼死网破去圣上面前告他一状,与人/妇通/奸,罪名不小,即便他在朝中势力再如何盘根错节,也护不得他,他没有这么傻。”
“那除了他,还能有谁?”凌秀平又问。
凌锦安眉目深锁,手掌各自搭在腿上,沉默良久,“不是杨行,这才是最可怕的,此人在暗处盯了我们许久,恐怕当初你我二人同时出事,都是此人所为,且这个人手段不是一般的毒辣,他不光想要你我性命,还分明想要让承安王府血流满门。”
于此处,凌锦安每每想到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为何偏偏同咱们两个过不去?”
凌锦安手指轻抬,毫无规律的在膝头轻点几下,眼睫骤然抬起,缓缓目视远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未开口同凌秀平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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