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将脸别过去不理会他。
……
马车徐徐出了渡州城,凌锦安此下跟来时心境全然不同,虽然一夜没睡,仍觉着精神无比,此时陆澜汐在马车里闭眼假寐,凌锦安便侧着坐,面朝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侧脸。
光洁饱满的额头,挺翘玲珑的鼻尖,水润的双唇,流畅的轮廓,搭配在一起,看在凌锦安的眼底,什么样的角度都是最美的。
第一次这般真真切切的看她,怎么也看不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单通骑着马行在最前,远远见着前方有一行人马好似拦住去路。
单通立即警觉起来,单手摸了马鞍下的长剑。
赵光位于对面马上,也正看见一行来人。
来之前他喝了不少酒,满目红色,时不时的还打了几个酒嗝儿。今日他一早就去了许府下聘,谁知到了许府听许夫人说许丝雨已经连夜被家人接走了,她虽然怕一家子人头不保不敢吐露来者身份,却也没安什么好心,只说来人是许丝雨的夫君,这赵光什么人,她很清楚,向来看中的女子就没有弄不到手的,况且他耐着性子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熬到下聘时,却听闻到手的鸭子飞了,怎能不气急败坏。
在渡州做霸王做的久了,早就将人外有人这一说辞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夫人心生一计,干脆让他去鸡蛋碰石头,以凌锦安的手去除了这个赵光,从此许家就可以安枕无忧。
果真,赵光听不得许夫人的挑唆,也从未想过美人的夫君是什么来头,光天化日喝了两口闷酒便带着人出来拦路抢人。
“许丝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离开渡州!”赵光远远冲马车叫喊着,来时他们一行几人住在哪里早就打探清楚,城里不好动手,只待到了城外一展身手。
马车停下,凌锦安听见叫喊,坐直身子,目光朝外,脸上沉冷似挂了一层霜。
陆澜汐睁眼,这声音耳熟,听起来一阵厌恶袭来。
“赵光!”她身子前凑,“竟没想到他跑到这来!”
“赵光。”凌锦安念出这个名字,冷笑一声,昨日单通自许府回来,就将许府的这些破事都说了个遍,自然也包括赵光肖想陆澜汐的事,本想着回京城后再派人处理他,谁知他今日竟然赶着跑来送死。
“许丝雨,你快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我这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啊!”赵光此时仍旧不知,已经有把无形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丝雨,你有夫君我也不在乎,让你夫君出来,我瞧瞧是什么样的小白脸,胆敢跟我抢人,今日我给他些颜色瞧瞧,就地料理了他,再带你回府。”
喝了几口酒,赵光疯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口出狂言不止。
陆澜汐下意识看向凌锦安,神色复杂,只见他一言不发,嘴角噙着一抹森寒,眼睛望向别处,之前看自己时候的温柔半分也寻不见,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一样。
“主子。”单通似乎知道凌锦安要吩咐他一般,跃下马来径直走到马车窗下。
凌锦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撩了马车窗帘一角,唇齿轻启只说了一句话:“干净利落一些。”
“是。”单通得令,大步走开。
随之,陆澜汐听见一阵风声在马车外呼啸而过。
下一刻,只见凌锦安侧过身双手捧起陆澜汐的脸,柔声道:“别让一些脏东西,污了你的眼扰了你的耳。”
随之他手掌上移,两只手掌将陆澜汐的耳朵各自捂上,眼眸不眨定睛的看着她。
二人对视,方才她看见他眼中的森寒之意此刻一点儿影子都寻找不见。
她当真有些恍惚,不确定方才是不是自己眼花。
耳朵被他手掌捂住,除了掌心传来的闷响什么也听不见,然后他手上稍稍用力将她头一带,使得陆澜汐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
她被人护的很好,丝毫不知马车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卷起马车帘子,马车外一阵血色飞舞。
单通带着人手起刀落,不待赵光招架几下便从马上摔下来,人头落地。
连赵光带来的人也无一幸免,刹时,单通脚下血流成河。
他的长剑上还滴着冉冉鲜血,他弯身在尸身上将血蹭干净,眼角睨着赵光身首异处,冷啐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很快,单通再次回到马车前复命,“主子,清净了,”
“好,继续上路。”凌锦安对于单通一行人的身手很是满意,他语气平和,好像只是目睹了一场杀鸡宰牛。
不多时,马车缓缓行起,凌锦安这才将手掌自陆澜汐的耳朵上松开。
陆澜汐很清楚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一直叫嚣着的赵光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碰上凌锦安,是他倒霉,也是他作恶多端的下场,并没什么可惜。
陆澜汐将头从他肩膀上抬起。
压的久了,额头上留了印子,凌锦安抬手轻轻给她揉开。
从他的指缝抬眼看去,他的脸若隐若现,陆澜汐手指头绞在一起,踌躇了半晌才问:“凌锦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轻笑,手上动作未停,“这话你昨天晚上问过。”
“可是你没有回答我。”
“这问题不用我来答,需得你自己看。”
“你……你时常杀人吗?”陆澜汐大着胆子,想到从前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本来想着也不过是传言而已,可是今日,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边,方知凌锦安名不虚传,贸然问出这句话又觉着不妥,忙又解释道,“我不是替那赵光说话,我只是……我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