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双方父母的同意,根本取消不了。
出国?披着王艳艳的皮,想都别想。
对方又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给点钱几句好话就可以打发的。
傍晚,锦离端着一杯水,一碗饭菜迈入地下室。
吕芹紧紧抿着唇,投射过来的目光格外不善,眼中再无半点温情慈爱。
“吃吧。”放下食物,锦离转身就走,放弃了服她上庭作证的想法,服不了。
另辟蹊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出事对我们一家意味着什么?”吕芹连番质问道,继女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很陌生。
“当然清楚。”锦离停下脚步,拍拍胸口道:“我的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谴责,我很痛苦,我无法解脱,备受煎熬。”
“你知道吗,我每晚上都会梦见你女儿,夜夜惊魂,她披散着海藻一般的长发,青紫的脸,惨白的嘴唇,双腿间拖曳着一串血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诅咒我不得好死。”
“明明你和王文涛才是罪魁祸首,她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她应该入你的梦才是啊...”锦离用癫狂的目光死死盯着吕芹:“我好痛苦啊,她最恨的人该是你。”
“你住口,住口,”吕芹抱着头嘶哑的吼道:“那是她的命,老要收了她的命,与我何干。”
“桀桀...你等着吧,今晚她肯定会来找你的,因为我很快就要为她洗清冤屈,她不会再缠着我了,换你了,换你了..了..”锦离阴森森的笑不停,跟鬼上身一样:“你看,宋玉欣来找你了。”
吕芹呆怔地望着虚空,忽地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哀声喃语:“不怨我,我没办法啊,他倒了我要怎么活下去,如何面对世人异样的目光。我还有两个儿子啊,我得为他们考虑,欣你原谅妈妈吧,他们也是你的弟弟啊,他们还那么,你忍心看他们遭万人唾骂吗?”
看吧,即使被催眠了,依然死不悔改,找借口,不断的找借口麻醉自己。
锦离也是醉了,看似柔柔软软,内心却‘强大如斯’。
麻瓜子,原计划催眠了吕芹,上庭推翻证词,现在看来,行不通啊,比死鸭子的嘴都硬。
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么一个‘坚强’的女人上了庭搞不好要坏事。
庄严肃穆的法庭不是街坊闹市,靠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引导舆论。
法庭上证词辩论讲究表达清晰,思维逻辑严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必须要经得起严密推敲。
吕芹精神失常的鬼样子,吐出来的证词,陪审团半个字都不会采信。
锦离撮了撮牙,不知道该拿吕芹怎么办才好,就像二崽子的那样,其中的任务目标之一是委托饶直系血脉亲人,就很麻爪子,分寸感很不好拿捏。
任务中这种亲情关系是最难处理的,轻了吧怕委托人觉得不解气,重了吧又怕委托人心软后悔。
血缘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何况旁人。
先前想着把吕芹推出去,亲手推王文涛入地狱,委托人也能出一口恶气。
不曾想,吕芹的心智‘坚韧度’超出了想象,催眠都不管用。
锦离深深叹了口气,尽力了,做不到面面俱到。
优不优评看运气吧,送王文涛下了大狱至少把主线任务完成了。
速战速决。
特权关系,很快开庭了。
作为证人不能旁听庭审,锦离在中途才被司法人员带到证人席。
进入法庭锦离瞥了一眼王文涛,速即垂下头,精神不堪重负的样子。
剃光了头的王文涛更显凶相,血裂的眼睛死死盯着锦离。
锦离快被他吓死了,瑟缩不已。
整个人像是被狂浪拍打的支离破碎的花。
泪盈于睫,凄苦彷徨。
面黄肌瘦,备受折磨。
作证途中,王文涛咆哮怒斥孽女,各种要掐死她,溺死她。
锦离使劲捶胸口,揪头发:“爸,你别怪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煎熬中,噩梦不断,玉欣姐每晚上都来找我,我要崩溃了,我还是一个孩子啊,我承受不了了。”
尼玛,胸口好痛,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全。
“不孝的孽女,我是冤枉的,艳艳不要胡言乱语,我是你爸啊,你要害你爸蹲大牢吗?”王文涛怒目圆睁,大喘粗气,面色惨白,来自至亲之饶伤害要比旁人寒骨数倍。
很难承受。
剜心剔骨。
真的想不通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反水,王文涛饱受打击,巨大的恐慌袭来,直觉不妙,连一向唯命是从的妻子也不见了踪影。
罪孽难逃的感觉。
恐惧之下王文涛失了分寸,嘶嚎怒骂不止,拼命反驳,怒斥锦离是受了饶蛊惑,证词不可信。
垂死挣扎。
困兽犹斗。
“肃静!”捶子敲击在案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法官神色肃穆:“被告,请控制你的情绪。”
“证人,请继续陈述你的证词。”
“是,”锦离怯生生地看了王文涛一眼,手指不停的捻动衣角,惶恐不安,神色相当挣扎,随后着重陈述了案发之后王文涛暗示的种种威胁语言。
因为法律中有一条禁反言制度,其基本内涵——言行一致,不得出尔反尔,就是证融一次的证词,除非有证据予以证明属于不实之言,否则禁止相反的证词,即相反的二次证词不予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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