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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表通民国 第24节
    “这双咋样?”沈青禾拿起来问他妈。
    导购立刻过来,笑问道:“是阿姨穿吗?这双鞋很适合阿姨这个年纪呢,又是平底,穿久了也不会脚疼。”
    赵玉曼膝盖关节有问题,几乎从来都不穿高跟鞋。这双鲨鱼皮质地,鞋面又软,一上脚就能感觉到款式和舒适度都不错。
    沈青禾见她妈很喜欢,就直接让装起来。然后又在隔壁一家男鞋店里给她爸挑了一双休闲鞋,在一家男装店按照她爸的尺寸挑了一件衬衫和一条休闲裤。
    这种代买衣服的模式早就是她们家的传统了。
    “这一身可以让爸穿着去参加堂哥婚礼。”沈青禾一边递给导购一边说道。
    导购看了母女二人一眼,笑道:“阿姨,这是您女儿吧?可真孝顺。阿姨,您可真幸福!”
    赵玉曼看了女儿一眼,眼里满是骄傲的笑道:“是啊,是我女儿。”
    买完了衣服,下到一楼,沈青禾就拉着她妈逛了一下珠宝专柜,看了几家国内著名品牌。
    本来打算买个镯子搭旗袍的,可看来看去她妈都觉得贵,不值得,沈青禾解释说买个金的也可以保值,她妈也听不进去。最后在一个两万的翡翠镯子前直接被吓退。
    “都是假的。”出来后赵玉曼道,“那么多钱戴手上我可不敢出门。”
    沈青禾:“……”
    要是她妈知道她前两天才出手了一个二十万的镯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想着下次去再去如意楼的时候可以给母亲买个翡翠的,价钱低一点也无所谓,反正肯定会比商场里那个两万的要好的多。
    经过上回,沈青禾已经深觉如意楼三个字简直就是品质的保障!
    到了长假的第三天,全家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就坐车去大伯家。
    婚宴中午才开始,但他们作为本家人要早早赶过去帮忙招呼亲戚。
    几年前县城进一步规划开发的时候,开发出了一个南城区,沈青禾大伯一家就小套换大套,搬到南城区去住了。如今儿子结婚,依旧在南城区买的婚房。
    沈青禾跟着父母直接去的堂哥的婚房。房子早就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大伯母余月英正指挥着女儿往床上铺被子。
    一见他们进来,立刻笑容满面的招呼:“来了?吃早饭没有?正好有面,我给你们下碗面先垫垫。”
    赵玉曼急忙阻止,“吃了过来的,你别操心了。家里准备的咋样了?酒店那边安顿好了吗?”
    余月英就从桌上的糖盒里抓了一把糖塞给沈青禾,一边回道:“都安顿好了,这准备准备等新娘子进门揭了盖头就去酒店呢。青阳一大早就走了。”青阳是沈青禾堂哥的名字。
    沈青禾之前好像听说过,他们这里的风俗就是新娘先进门拜灶神,新郎揭了盖头,再去酒店举行婚礼仪式。
    沈青禾看她妈接过堂妹青苗手里的被子,抖了两下,一丝褶皱没有的平铺在了床上。想要上前帮忙,就被她妈赶出去了。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你们小孩子不懂,出去玩吧。”
    沈青禾就和堂妹一起出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他爸和大伯父拉闲。
    “姐,你这手表真好看。是最近网上特火的那牌子吗?”青苗突然蹭过来,伸手想要摸摸她手腕上的小绿表。
    沈青禾本能的一躲,待遇反应过来假装扔垃圾,将手里的糖纸放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若无其事的道:“之前逛商场的时候买的,不记得什么牌子了。”
    青苗又问:“你们大学生是不是特自由,想去哪去哪?”她的眼睛里盛满了好。
    沈青禾笑起来,“还行,课还是要上的吧。”
    大伯沈献礼注意到了她俩的对话,问道:“禾禾,听你爸说你大一就给大公司做翻译啊?”
    沈青禾道:“去年的时候做过,今年做的少了。”
    “念你这专业就能做翻译?挣钱多不?”
    沈献礼退休前是印刷厂工人,儿子读的大专,专业直接选了当时最火的汽车修理类,一家人从来没有了解过高考市场,他现在问显然是想为女儿做准备。
    沈青禾想了想,客观的道:“挣钱方面还是要看专业水平,正常上学的话,一般到大三就能找到兼职,毕业了工作可选择性也很多。就是这行常学常新,比较熬人。”
    “那工作嘛,哪有不辛苦的?”沈献军大手一挥。
    青苗却不乐意了,“我英语从来没及格过,还想报英语专业勒?”
    正说着话,楼道里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下一刻,大伯母就匆匆从卧室里小跑出来,嘴里说着,“来了,来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新娘进门,仪式一项一项的过。
    沈青禾好奇的跟在他们后面。
    新嫁娘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就是时下很流行的秀禾服。待新郎揭过盖头礼成之后,又匆匆赶往酒店。
    沈青禾和他爸妈坐的中间一辆车,车上除了司机,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人,沈青禾没见过,但听介绍是老家堂叔。
    沈青禾叫了一声“叔”,那人就笑着夸道:“这闺女长得真好看。”
    等到了酒店,婚礼正式开始时已经将近十二点。接下来的仪式,就跟沈青禾前世参加的十几场婚礼大同小异。
    仪式完了,就是开席、敬酒认亲。新娘子脸圆圆的,有些微胖,但跟堂哥这个瘦高个站在一起时意外的和谐。
    沈青禾和父母一起接了新人敬酒后,仔细回忆了下,上一世堂哥结婚的时候她没有回来,而且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位堂嫂。
    重来一世,好像什么事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宴席过后,等客人都走完了。沈青禾她妈帮着大伯母收拾桌上没有拆封的喜酒的时候,新娘子郁玲过来帮忙,最先注意到了她妈身上的旗袍。
    “婶婶,您这是苏绣吧?”郁玲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赵玉曼一愣,看向自己闺女,“禾禾买的,我也分不清。”
    “是苏绣。”郁玲肯定道,她伸手摸了下赵玉曼肩头上的一朵暗花,赞道:“好精致,这是重工吧?”最后这句问的是沈青禾。
    “嗯,”沈青禾点点头,“做衣服那人绣技还挺厉害的。”她说的随意,并没有发现新堂嫂眼底闪过的羡艳。
    反而是堂哥沈青阳,看了媳妇儿一眼。
    等人走了,沈青阳就私下跟媳妇儿道:“你要是喜欢,咱掏钱让禾禾给你也定一件。”
    “别了,”郁玲赶紧摆手,“我可做不起。我估计就那一件儿怕是要小一万呢。”
    大伯母从旁边经过,听见后倒吸了口凉气,“啥衣裳啊?这么贵!”
    郁玲吐吐舌头,“贵的是婶婶衣裳上的刺绣,要真是纯手工的,恐怕一万都打不住。”
    她倒不是懂刺绣,只是这半年准备结婚,各种挑嫁衣,看的多了自然就摸出了一两分门道。自己早上出门时穿的那身嫁衣,只有袖口和胸前绣的是吉祥图案,婚庆公司的租价是五千块。而婶婶身上那件,论剪裁绣工不知比自己那件嫁衣精致了多少倍。
    余月英惊讶过后不由感叹,“听说禾禾上了大学就自己挣钱花了,哎呀,这是挣着大钱了呀!”
    休假第五天,沈青禾就有些无聊了。
    之前忙学习、忙生意外加忙学生会,总想着要是抽空歇歇就好了。可这会儿真歇下了,反而怀念起忙碌的日子来。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突然有了个主意——不知道民国时期的镇宁县长什么样子。
    下午趁着爸妈不在家穿过去看看?
    等沈青禾发现自己置身一片茂密树林里的时候,就有些傻眼了。
    民国时期的镇宁县竟然是一片荒山老林?
    沈青禾寻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候就依稀看到树林的边缘了。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原始森林。
    等彻底走出树林,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座山丘上。
    山丘并不高,但放眼望去,整座山上几乎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侧耳倾听,连一丝风声也没有,整片林子静的瘆人。
    沈青禾难免有些胆寒。穿来容易,回去难,要真有啥事,至少一个小时以内她是回不去的。
    还是赶紧下山的好。
    这座山似乎没人经常来,下山的小路已经被草丛掩盖,沈青禾边走边试探,害怕一不小心脚下就踩空了。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按照小路的陡峭程度推算,她估计自己至少已经下了整座山的三分之二了。然后就隐约听到了人声。
    “往这......”
    “偏了......”
    难道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因为无聊上山来散心?
    这样想着她加快了步子。
    然而等拐了一道弯后她虽然看到了说话的四个人,但同时也发现前面的路断了。
    确切的说是被那四个拿着铁锹的男人从中间挖了一道又宽又深的沟,宽到即使助跑她也跳不过去,深到要是掉下去,绝对会摔断手脚。
    然后沈青禾又发现那四个人里有一个竟然是个熟面孔。
    “周队长!你们这是在干啥啊?”
    沈青禾这一声引得前面几人全都直起腰来一起回头。
    周霆鹤一看见沈青禾,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有想到能在这儿看到她。
    他把手里的铁锹扔给旁边的男人,吩咐道:“继续挖。”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过来跨过了那道沟。
    沈青禾等他走近,又问了一遍:“你们在挖什么?”
    “有案子。”周霆鹤简短的说道,回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我......爬山。”
    周霆鹤顿了顿,又道:“要下山的话你得等一下。等我们这里挖完了再下。”
    沈青禾以为他说的是那道挡道的沟壑,但看他刚才跳着跨过来时也没费啥力气啊。
    她道:“你过去后拉我一把不就行了。”
    周霆鹤看着她解释:“我的意思是下山的路已经封了,你得等到解封后才能下去。”
    “封山?”沈青禾有些震惊,“什么案子要封山啊?不会是出了人命吧?”
    话问出口,周霆鹤还没有答,那边挖土的一个中年男人已道:“可不是出了人命?我干了半辈子警察,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尸体嘞......”
    “你们在挖尸体?”沈青禾瞪大了眼睛。
    周霆鹤回头看了那警察一眼,点点头,“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跑。”说完就要跨回去。
    沈青禾赶紧拉住他,软语相求:“你把我弄过去吧?”她现在觉得这座山实在太阴森了,还是呆在警察身边安全一点。
    “你确定?那边刚起上来几具骸骨......”
    “我还是在这边等你们吧。”
    沈青禾坐在路边的草丛上等着他们完事儿。等了一会儿,她就隐约听见他们分了下工,两个人继续往树林深处挖,剩下的人先把挖出来的骸骨送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