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先生过世后,潘家就散了。
饭后,王妈端着热情腾腾的甜糕分给大家。
阮阮闻到甜糕的香气,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亲亲热热抱住王妈。
王妈笑容满面往阮阮嘴里喂了块点心。
阮阮尝过之后,一脸幸福的表情,不吝夸奖,竖起大拇指:“太太太好吃了!”
陆汣不喜欢甜食,倒是反应平平,专注地盯着游戏屏幕,手中游戏柄按得使劲。
庞卷小胖子心魂都被甜糕吸引去,尤其阮阮边吃边夸,甜糕香甜的气息钻入鼻孔。
庞卷身体在坐垫上扭了扭,一个晃神间,游戏里他操纵的赛车撞到栏杆上。
陆汣冲过终点,取得胜利。
庞卷丢下游戏柄,屁颠屁颠和阮阮凑在一起吃东西。
陆汣没好气地嘟囔:“见食忘义。”
潘岳洲坐在沙发上,礼貌性地尝了一块甜糕,他本不嗜甜。
作为艺人,身材管理是很重要的一环,这一点,潘岳洲向来践行地很好。
陆汣朝他潘岳洲样挥了挥游戏柄:“来比一把?”
望着屏幕里熟悉的游戏画面,潘岳洲手指微不可及地颤了一下,过了几秒,他神色如常地扬了扬眉,“乐意之至。”
两人并排盘腿坐在游戏屏前。
陆汣选了辆红色跑车,炫酷拉风。
潘岳洲选了蓝色跑车,犀利灵活。
庞卷忽然提议:“这么比多没意思,不如赌一赌谁会赢吧!”
陆汣和潘岳洲都没意见。
庞卷率先举手:“我选老大赢!”
阮阮紧看了一眼潘岳洲,紧随其后:“我选潘哥!”
“赌注是什么?”阮阮问。
庞卷眼睛转了一圈:“你要是输了,就帮我写作业,我要是输了,就帮你写作业。”
庞卷话音一落,周女士的声音从隔厅传来:“庞卷,不许抄作业。你妈让我盯着你。”
庞卷迫于母亲大山的压迫,更改了赌注。
最终,陆汣和潘岳洲这场游戏的胜败,关系到谁有资格吃掉最后一盘甜糕。
阮阮和庞卷坐着旁边,一边吃甜糕,一边看他们玩。
“开始了!开始了!”阮阮拍拍庞卷的手,示意他看屏幕。
两辆车依次超过游戏里的系统车,风驰电掣,飞山越桥,速度不相上下。
这款赛车游戏场景设计的极其逼真,赛车越过断桥跳到对方悬崖时,悬崖底部深不见底,甚至让观看者产生一种眩晕感。
阮阮看着看着就忘记赌约的事情,真情实感地为两边着急。
中途有捣乱的系统车恶意碰撞陆汣的车,导致陆汣车速下降,让潘岳洲超过一程。
但陆汣很快又在弯道位置追赶上潘岳洲。
两辆车并驾齐驱,进入最后五十米的直道冲刺。
一局终了,陆汣领先一秒到达终点。
“耶!老大好棒!”庞卷举臂欢呼,嘴里的点心渣差点喷陆汣脸上。
陆汣身体后仰,险险躲过。
他吓唬式地朝庞卷挥了挥拳头。
庞卷苦着脸抱着头:“老大我错了呜呜。”
潘岳洲放下游戏柄,揉揉发酸地手指,笑道:
“太久不玩,都生疏了。”
陆汣挑挑眉,伸出手指:“第六十九杀。”
表明陆汣打败第六十九个对手。
潘岳洲挑眉,慢悠悠道:“小子,你比我以前还差远了。”
想当初他曾经一度沉迷游戏荒废学业。
在学校里他是不受待见的外来者,在游戏里,他是受人追捧的王者。
他玩这款赛车游戏就没输过,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他名义上的大哥,潘岳峰。
那时候因为他沉迷游戏不去上学,母亲把他房间里的游戏机砸掉丢弃,还要联系人把他送去戒网中心。
本市戒网中心他是听说过的,听说里面的待遇连监狱都不如。
少年潘岳洲不理解母亲为何如此残忍地对待他,挣脱母亲的阻拦,跑出潘家,在街上毫无目的地流浪。
他一度想随便搭上一般客车,随便去一个陌生城市打工,自此四海为家。
是潘岳峰派人在车站拦下他,并将他带回潘家。
在外流浪一天一夜,他饥寒交迫。
见到他的第一面迎来的不是母亲的关怀和眼泪,而是无休止的责骂,责骂他浪费潘家的钱,浪费大哥的时间。
母亲的心疼和眼泪都留给大哥,她心疼他连夜赶回来的辛苦。
潘岳峰那时在读大学,得知潘岳洲离家出走,连夜赶回潘家处理此事。
潘岳峰没有像母亲那样送他去戒网中心。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年轻的脸庞已有沉稳的神色,潘岳峰居高临下望着形容狼狈的他,声音很冷:“为什么不去上学?”
潘岳洲抿着唇不说话,一双眼眸倔强地望着他。
潘岳峰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并不着急,他从容不迫地自问自答:“因为游戏?”
“你如果能在游戏中打败我,我从此不干涉你。”潘岳峰说。
潘岳洲在潘家,在学校都仿佛一个受尽排斥的外来者,他比不上潘家光环加身的大哥。
唯有在赛车游戏上,他找回遗失的自信。
面对潘岳峰的提议,潘岳洲毫不犹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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