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
陆汣拉住阮阮试图挠脸的手, “别挠, 有疤就惨了。”
“等着。”没给阮阮开口的机会, 陆汣转身走开,还没忘放轻脚步。
等陆汣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盒清凉膏, 指腹捻起半透明的药膏,在阮阮脸上发红的地方转着圈圈涂抹一层。
清凉的薄荷味钻进阮阮鼻子里。
阮阮揉了揉鼻子,有点痒。
涂完后,陆汣用纸巾擦干净手,将清凉膏塞进阮阮手里,“感觉痒,就再涂一些。”
阮阮点点头,好奇地打开清凉膏的盒子,凑近闻了闻,浓郁的薄荷味冲得她眼睛发酸。
她下意识揉揉眼睛,谁料手指沾了些药膏,这下眼睛四周充斥着介于凉丝丝和火辣辣的触感。
生理性眼泪从眼眶里争先恐后钻出来。
陆汣正专心致志看熊猫,虽然只能看到一点小短尾巴,但陆汣脑海中已然勾勒出熊猫的模样。
白黑相间的熊毛,蓬松柔软仿佛晴空里大朵大朵的云,风一吹便能荡起涟漪。
圆润可爱的黑耳朵贴着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黑色眼圈永远是微笑上扬的弧度。
陆汣忍不住露出微笑。
身旁的阮阮深吸一口冷气,陆汣转身看她。
没料想阮阮自个连用个清凉膏都能把自己搞哭。
什么情况啊?
陆汣看着眼泪汪汪的阮阮,顺手给她擦了下眼泪。
指腹残余的清凉膏再度糊在眼睛上。
阮阮一顿,眼泪掉得更凶了。
好不容易能睁开的眼睛又被辣得什么也看不清。
陆汣讪讪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帮了个倒忙。
陆汣拉着睁不开眼睛的阮阮洗手池清洗。
阮阮眯着眼睛跟着陆汣走进房间,掬了把清水冲洗眼睛。
阮阮清洗的功夫,陆汣打开门走到床边。
这番动静没有惊醒熟睡中的熊猫。
它仍旧裹在被子里,纹丝不动,仿佛与被子融为一体。
陆汣皱了皱眉,不对劲。
即使睡得再沉,熊猫团子呼吸时身体会有轻微的起伏。
被窝里的熊猫团子睡得也太沉了。
不会是捂着了吧?
陆汣脸上浮上一层担忧。
他猛地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熊猫玩偶。
???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阮阮抓住门框,脸上还有未擦净的水珠,顺着脸颊下巴滑进脖颈。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陆汣捏着熊猫玩偶的尾巴将玩偶倒拎起来,眼神莫测,“这就是你说的熊猫?”
阮阮干笑两声,“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
心中实则有只熊猫一边来回转圈一边薅着脑袋上的熊毛,黑羽师兄快来啊!
蓦地阮阮眼前一亮,“你看,熊猫在那!”
陆汣不为所动,眼神幽幽地注视着阮阮。
阮阮发挥自己的大力气,冲过来,一把拽着陆汣的胳膊转了身,指向窗外。
陆汣倒想看看阮阮还能怎么撒谎,却只见一个黑白团子蹲坐在玉兰树的树枝上,遥遥望着他们。
房间里没有亮灯,他们站在幽暗中,熊猫的身形让月光勾勒出模糊的影子。
陆汣愣住,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树上的熊猫背着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它似乎在努力伸爪去够枝上的玉兰花。
毛茸茸的耳朵支棱着,黑色绒毛覆盖的四肢,圆润的后脑勺。
确实是熊猫。
只是这熊猫怎么看着好像长大了些?
还没等陆汣仔细想,熊猫仿佛被新的东西吸引,顺着树干跳到另一棵树上。
陆汣和阮阮跑到庭院里,四处张望树木的间隙,寻找熊猫的身影。
阮阮转了转眼珠,对陆汣说:“我们分开找。”
陆汣不疑有他,既然阮阮和熊猫同时出现,他所推测的便不能作数,必然是要长埋心底不叫人知晓自己曾经的荒唐想法。
陆汣和阮阮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藏在树叶间的黑羽钻出来,绿豆大的黑眼珠透着得意的光。
阮阮毫不吝啬给黑羽竖起大拇指。
太棒了!
黑羽骄傲地抖抖身上的羽毛,扇动着翅膀绕着阮阮转了一圈,飞入夜色中不见踪影。
阮阮见黑羽变回黑羽鸟的形状飞走后,放下心来。
她爬到一棵玉兰树上,变回熊猫形状,将熊爪爪蹬在树枝上,等着陆汣找到自己。
没一会陆汣的身影就出现在阮阮的视野中,阮阮将熊爪采集的玉兰花般一股脑洒在陆汣身上。
陆汣用手扑掉落在发间的花瓣,抬头望见面容熟悉的小家伙,俊朗的面庞露出一个有些傻乎乎的笑容。
陆汣顺着树干爬山树枝,和阮阮并排坐着。
天上一弯明月,树下一双影。
一人一熊的背影从背后看极为和谐。
阮阮抬眸望着天上明月,明月沉入她黑亮圆润的眼眸,蓬蓬脸蛋柔和地仿佛在发光。
陆汣忍不住对着她的脸一阵揉搓,指腹穿过熊毛,温暖又舒适。
被顺毛的快乐仿佛在做按摩,类似电流的触感传遍全身,阮阮舒适地眯起眼睛。
陆汣凑得近了,鼻子轻微动了动,自玉兰花的浓郁香气中他闻到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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