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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聂星怎样处决其实是有些争议的,当年罪魁祸首乃瑞王,聂尚书自然是承受了无妄之灾,聂星当年被通缉皆因其父之过, 其父昭雪他也应当无罪。
    虽未犯死罪, 但为其父之案屡次挑衅公职人员,也是罪过,商议之下永嘉帝还是念及其父有功于社稷而留了他一条命。
    聂星人已瘫痪, 活下去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拖着这样一副身子,活着还不如死了。且他无亲无故,出狱之后谁能看顾?
    江砚白敛眉, 不去细思永嘉帝此举的深意。
    大理寺牢房内,聂星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只剩一对发黄的眼珠。
    江砚白淡淡道, “瑞王已伏诛,你可安心了。”
    聂星似是想笑,但脸部也已经僵硬不能表露情绪,口齿模糊之间他吐出了几个字,“爹,您安息吧,儿终于为您昭雪了。”
    聂星看向江砚白,回忆着数年之前,他们都还是孩童时,好不快活恣意,哪会想得到如今场景。面面相觑,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此生已为报仇迷失了自我,江砚白仍能保持初心,实属不易。他心知若无江砚白,瑞王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伏诛。
    “砚白,多谢。”眼神是满是决绝,说完咬破口中毒囊,顿时口吐黑血,晕死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江砚白伸手去卸他下巴时已经是来不及了,聂星早存了死志,在齿间藏了毒。
    抓聂星回来那日江砚白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然当人真死在他面前时,又生出无限感慨。
    聂尚书平反后永嘉帝便命人在聂家祖坟立了衣冠冢,江砚白将聂星与其父母合葬,他漂泊半生,祈盼的也只是阖家团圆。
    聂星自杀一事江砚白如实禀告永嘉帝,永嘉帝听完并未有什么反应,只道,“那便葬了。”
    江砚白答是。
    永嘉帝正在画着画,他道,“你与他少时有旧,今他落得这般田地,可怅然乎?”
    江砚白答道,“世事无常,他今之下场,怨不得旁人。聂尚书的确遭人陷害,可身为主事之人他亦有逃脱不过的监管不利之责,只不至死也。聂星其后所做所为,更是视律法于无物。如此下场,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
    永嘉帝对他这番话很满意,提笔挥毫间一副丹青已成,画上是一对大雁,大雁有喜庆吉祥之寓意。
    “砚白赏此画可好?”
    江砚白抬眼道,“双雁振翅齐飞,口衔春枝,满目喜色,圣上莫不是有喜事?”
    永嘉帝哈哈大笑,“知我者,砚白也。”
    大太监黄有信解释道,宫中进晋的一位娘娘有喜。
    江砚白连忙恭贺,词句间少不得夸一夸永嘉帝老当益壮。
    永嘉帝对诸位皇子其实都不大满意,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培养年纪尚小的皇子了,这次怀孕的妃嫔家世不低,若生下个皇子,盛京的朝局恐怕又要变一变了,永嘉帝此举无疑是试探下他的忠心。
    “此画便赐与爱卿。”
    江砚白受赏,“谢陛下。”
    永嘉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赐喜与你,不知砚白何时能有喜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世家贵女可有中意的,尽管说出来,朕为你赐婚就是。”
    江砚白可不敢把这当永嘉帝心血来潮,门阀世家联姻不少,康台大案牵扯众多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这数不清理还乱的姻亲关系,其实都只是每个节点的官员让了一小步,最终却酿成了塌天大祸。
    江砚白行了个礼,“陛下日理万机,微臣婚事不敢来烦,臣已有了未婚妻。”
    “哦?是哪家千金,怎么不曾听你提过?”永嘉帝挑眉,思考着他这话的真实性。
    江砚白又道,“不是哪家千金,是崇安坊沈记食肆女店主。硬她有孝在身,故不敢招摇。”
    永嘉帝微愣,“只是商户女如何能配得上砚白,不妥不妥。”
    江砚白跪倒在地,“家世容貌于臣如过眼烟云,臣眼中她便是顶顶好的小娘子,臣心悦她,此生非卿不娶。”
    永嘉帝见他话语铿锵不似作假,心中疑心消去几分,若江砚白不娶世家女倒是省了许多事。
    永嘉帝笑起来,“砚白不必紧张,朕又不是那种喜拆鸳鸯的恶人,你既已找到可心人,朕也安心。”
    江砚白轻呼出一口气,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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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安坊内,岑闲正与沈鱼讨论开新店的事宜。新开的店不是酒肆也不是食肆,而是小吃店。
    沈鱼做的薯片与薯条大受欢迎,且岑闲又从关外带回一物令她喜不自胜。
    岑闲带回来的果实红且艳,尝之有酸味。
    岑闲道,“这种果子当地人都说有毒,我商队里有个人误食之后却无事,后又以鼠验之,确也无毒。觉滋味不似寻常果子,便带来给你瞧瞧。”
    沈鱼看见他带回来的东西后差点没跳起来,番茄啊!可以做番茄酱啦,这搭配着薯片薯条卖那还不赚个盆满钵满。
    岑闲又说,那边人都不吃此果,有许多都生生烂在了山里。沈鱼直呼可惜。
    沈鱼抓紧着做出了番茄酱,岑闲第一次尝试薯条配番茄酱时还有些将信将疑,一入口便彻底被征服,此乃绝配!
    薯条薯片的生意渐好,但这些东西的做法与普通菜相去甚远,一时之间确有些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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