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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鱼给小杨使眼色,你输了。
    小杨唇角向下,愿赌服输。
    赵姨娘房中装饰与贾姨娘处大相径庭,粉色,蓝色柔和之色甚多,不像贾姨娘喜妃色,红色。
    赵姨娘腰肢不堪一握,身量纤细,有股类似林妹妹的愁绪美。她坐在圆桌前,桌上放着把剪刀,旁边还有未完成的绣棚,上面绣了半朵荷花。
    “大人请用茶。”嗓音带着股江南风味。
    江砚白谢过,却没动。
    沈鱼忍俊不禁,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尽喝茶了。
    “听赵姨娘口音,不是盛京人?”
    赵姨娘抬眸道,“离家乡多年,还是乡音难改吗?少卿大人好耳力,奴祖籍江南。”
    江砚白拿出了那只酒杯,“此物,赵姨娘可曾见过?”
    “见过。”赵姨娘点头,“爷喝酒时用过几次。其余时候就没见过了。爷的东西,一向是曲木收着的。”她说话软软糯糯,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柔。
    曲木?这名字刚刚从苏姨娘口中听见过,便是她派去监视窦庚的那个表兄。
    江砚白垂眸,“赵姨娘祖籍江南,是如何来到盛京的?”
    赵姨娘亦低头,搅了搅手中的帕子,苦笑一声,“阴差阳错罢了。”
    第89章 黑芝麻糊 破案费脑子
    赵姨娘言自己无父无母, 从小被收养,后窦庚去江临游乐,养父命她献艺, 窦庚相中了她,从此便成了窦家大宅中的一员。
    她自知身份卑贱, 也不妄想什么,靠着窦庚过日子也就是了。
    “大奶奶对我们这些妾室都还不错,爷风流惯了,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去岁生了成哥儿,就更不拘着爷了。”赵姨娘对宁氏的评价还算高。
    沈鱼听着她的身世,恍然道,这不就是瘦马吗?瘦马幼年要学艺,大多时候过的不是太轻松。
    “那日窦郎君要去崇安坊沈记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只听说爷看上了个食肆里的小美人, 至于是哪一家的, 却是不清楚的。”
    “窦郎君遇害前一晚,是你伺候的他?”这个问题,江砚白同样也问了其他几人, 宁氏与贾姨娘都没在意, 苏姨娘倒是说了些,还骂了两句勾人的狐媚子。
    赵姨娘回话,“爷的确来了我这儿, 但没有留宿。我……那日身体不便。”她说得隐晦,在场的人都是听懂了。
    赵姨娘提起窦庚,伤心难掩, 时不时呜咽声传来,她身子本就瘦弱,如今更是风一吹便要飘走了似的,但沈鱼总觉得又哪里怪怪的。
    沈鱼暗叹,这哭法非得缺氧不可。心中刚默念完就见赵姨娘扶着额摇摇欲坠。
    沈鱼连忙上前,赵姨娘软软的靠在了沈鱼身上,赵姨娘虚弱睁眼,“多谢小娘子。”
    “去请府医来看看吧。”沈鱼吩咐赵姨娘的女婢,又看了眼江砚白。
    江砚白会意,“赵姨娘既然身子不便,那本官便不叨扰了。”
    赵姨娘面白如纸,抱歉一笑,“对不住大人,我这身子实在是……”
    “无妨。”江砚白摆手,又对沈鱼说,“小沈,扶赵姨娘进去趟一趟吧。”
    猛然间听见陌生的称呼,沈鱼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揽着赵姨娘的腰,又羡慕了一把美人细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进了内室。
    等女婢带府医来后,他们才离开。
    小杨问,“大人,接下来去找温美娘吗?”
    “先不了,找曲木来。”江砚白交代他,小杨得令下去找人。
    沈鱼淡淡道,“窦庚的女人们,皆在后宅,知道的恐怕还真没曲木这个小厮多。”
    江砚白笑起来,忽然问她一句,“小鱼儿觉得,酒杯上的毒是何时抹上去的?”
    沈鱼挑眉,嘴角微勾,“江少卿这是考我?”
    “算也不算。”他模棱两可,只看着她。
    “凶手定是能接触到酒具之人,但凡作案总是不希望有人怀疑到她的。窦庚死在谁院子里,谁的嫌疑就更大。还有,既然是喝酒,窦庚一般不会独饮。倘使凶手真是窦庚几位姨娘中的一个,难保不会毒到自己。”
    沈鱼抿抿唇接着说,“窦庚出府去赴雯儿的约是个好机会。让窦庚死在外面,府内的人便会大大减轻嫌疑,这毒若是下早了,难免窦庚不会在府内使用这套酒具,是以在窦庚遇害前一晚下毒的可能性极大。”
    江砚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鱼反问他,“江少卿又是怎么想的?”
    江砚白抬眸,轻笑道,“等见过曲木再告诉你。”
    沈鱼睨他一眼,啧,还玩起保密来了。
    曲木很快被带来,他人高马大,是个魁梧汉子。只一直佝偻着背,形容有些猥琐。
    他看见沈鱼眼前便是一亮,目光止不住地在她身上流连。
    江砚白轻咳一声,曲木没有收敛。
    他脸色一沉,给小杨使了个眼色。
    小杨会意,拿着未出鞘的官刀,往曲木膝弯处一打。曲木吃痛当即跪倒在地。
    江砚白目光森然,曲木不敢直视,瑟缩着身子,“见过大人,小人曲木。”
    “本官问话,需得据实以告,否则——小心你项上人头!”江砚白话语铿锵有力。
    沈鱼还没有见过这般严肃的江砚白呢,冷面威严,一如初见时。这样的江砚白,才是真正屡破奇案的江少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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