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换吧。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帮他的一件事情。由送饭开始的缘分,也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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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白披着月色回府时,便发现房里多了位不速之客。
武川旁若无人地喝着酒,见他回来,“师兄,一起喝一杯?”
江砚白拒绝,“今日我喝的酒已经够多了。”
武川睨他一眼,“你在店里才喝了一角,是当我不知道你酒量吗?”他们师父是个老酒鬼,江砚白不喜欢喝酒但从小在师父的言传身教下,酒量是非常不错的。
武川自觉十分善解人意,心爱的小娘子要嫁与他人,师兄此时定然心头苦闷,作为师弟,能做的便是陪着他痛饮几杯,举杯消愁。
武川还当他是不好意思,揽了他的肩,“师兄,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装了吧,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情到浓时流几滴男儿泪也无不可。”
江砚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偏一根筋的武川还在继续说。
“师兄,哭一哭也无妨。”
江砚白忍无可忍,甩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要哭你自己哭去。”
江砚白在书桌前坐下,唇边带笑,“她不嫁别人。”
武川挠了挠后脑,“是吗?”岑闲走的时候不是说送聘礼上门吗,难得他理解错了意思?
江砚白才不管他有没有想清楚,毫不留情地将一脑袋浆糊的武川赶出了房间。
他凝神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握起了拳,想到那温凉的柔荑,又笑了。
今夜的一切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天知道他得知岑闲上门求亲的时候有多心慌。只是那查了许久的案子也在此时有了消息,他不得不放下儿女情长去追寻线索。
在看见她笑着送岑闲出来时,就似有一双大掌攥住了他的心,攥得生疼。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拉她去了后院。
幸好,她没有答应岑闲,但也同样拒绝了他。
他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她有她的顾虑,或许是门第,或许是感情,或许是别的什么。她不愿说,他便不问,他不想看见她苦恼,他的小鱼儿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江砚白低头,看起了眼前的案卷。今日失态不止有沈鱼的缘故,还有案子的原因。
层层抽丝剥茧,害死文寺卿的嫌疑人,竟然直指他的亲生儿子,这令江砚白匪夷所思,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调查方向来。但总总证据表明,文寺卿的死的确与文正书脱不了干系。
翌日,江砚白照常上衙,却没在崇安坊沈记拿到他的食盒。
嗯?是她忘了吗?
找到常二一问,常二一脸疑惑地说,“掌柜特意吩咐的,说是您给的银钱花的完了。”
这显然又是一个借口,江砚白联想到昨日她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生气了。
晚间江砚白下衙回家,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周氏都感觉到了异样。
周氏关心道,“是有什么案子特别难办吗?”
“不是。”江砚白忖度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口,让母亲与嫂嫂帮个忙,但抹不开面子。
还是葛涵双料事如神,“和沈妹妹有关?”
江砚白点头。
“你们吵架了?”葛涵双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小两口之间偶尔闹个别扭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砚白沉吟,“不算,但她生气了。”
葛涵双观察着他的神情,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小娘子嘛,娇气些,你哄哄她就是了。”
“怎么哄?”江砚白真心求教。
葛涵双笑起来,还知道问,不算太没救。
第85章 玫瑰豉油鸡 江少卿哄媳妇
柳香做了新妇后便着手打理起自家的产业了, 又曹宇杰在旁协助,她本就聪明,上手也快。只是杂事多, 今日才有些空来沈记找沈鱼说话。
沈鱼瞧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明媚之色,唇角时时都含着笑, 这副蜜里调油的样子,真是让沈鱼吃了好大一口狗粮。
柳香拿了个小盒和两个小瓶放在桌上,“喏,给你的。”
沈鱼掀开盖子闻了闻,淡红胭脂色, 色调很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沈鱼笑道,“这是加了玫瑰露?好香。只是送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大用。”另两瓶就是纯的玫瑰露了。
玫瑰露是柳香自己蒸的,她自小就爱琢磨这些胭脂水粉的做法。花圃里的玫瑰刚开了苞就被她辣手催花摘了蒸花露。
柳香指着她,“就是因为不用。你瞧瞧你这素面朝天的样子, 清水出芙蓉当然好, 但适当的时候也得打扮打扮。”
沈鱼合上盖,收下了,但用不用就是她的事情了。也不是她不想, 这菜刀到她手里她能雕出朵花来, 换成化妆刷她就是个手残。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拯救,只是这化妆和学厨是一样的,都需要天赋。
沈鱼能把豆腐切成苍蝇腿, 也能把睫毛化成苍蝇腿,在化妆这方面,总之就是没开窍。
柳香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敷衍, “现在就试试吧。正好有时间,我给你来套全妆。”
“阿蓉阿芝,去马车里拿我的脂粉箱来。”作为一个美人当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马车里备上点傅粉花钿那是必须的。
沈鱼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盛京流行妆容,短粗眉,殷桃唇,还有死了三天都没那么白的妆粉,哆嗦了一下身子。那实在是太挑战她审美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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