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能本意是安排她先回家的,她从被掳走到现在,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她的父母定担心的不像话。
蒋甜淑也想父母,现在他们所处的是所特殊保密医院,只对秦昼他们这些特殊病人开放,出去了后,除非有上头批文,不然无法进来。
蒋甜淑怕出去就进不来了,她被秦昼搞怕了,纠结再三,还是打算过段时间等秦昼可以出院了,再和秦昼一起出去。希望刘能帮帮忙,差人和她父母报一下平安。
刘能听了忍不住调侃道:“怕他跑了啊?没事,叔帮你瞧着呢,跑不掉的,他这辈子就是你的人,插翅难飞的。”
蒋甜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刘叔,你别乱说,我们也还只是普通朋友呢。”
闻言,旁边坐在轮椅上忍不住看了蒋甜淑一眼。
听着这话,刘能面上的笑意更甚,“原来你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啊?”说着,他看向秦昼,面上似在说,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怎么怎么了,早就跨出大步了呢。
秦昼装作不经意别过眼,手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干咳了下,“这段时间蒋叔叔和吴姨应该担心坏了,还是先回去,他们亲眼看到你没事才能放心。”顿了顿,又道,“要是还想进来,过两天,让老大给你申请个批文。”
说完,他看向刘能,“老大,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只是比较麻烦。
刘能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刘能不想打扰两人,呆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蒋甜淑看着外面天气不错,再加上这里是特殊医院,病人很少,医院下面的树阴空空的,很适合散步,她就推着秦昼下去。
有微风拂来,一片树叶转着圈圈落到秦昼肩膀上。
秦昼没有察觉,此刻的他还因为蒋甜淑方才和刘能说的话而心不在焉。
原来两人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吗?
蒋甜淑捡起他肩膀上的树叶,忽然停了脚步,在轮椅后歪了歪身子,脸凑到他旁边。
秦昼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跳,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对方每根睫毛,近到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到一起。
落到那似盛有星辰的黑色眸里,秦昼不由自主想起蒋甜淑酒醉的那个晚上,顿时,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曾想,倘若蒋甜淑在见识他是那么可怕的人后,还依然愿意与他亲近,那么他对她就再也不会放手。可现在,一切归于平静,他的一切伪装尽数褪下,以最真实的姿态在她身边,她与他近在咫尺,好似伸手便可拉住,可她那句“只是普通朋友”打破了他所有的幻象,瞬间,他觉得两人之间又像是云与海的距离,遥不可及。
他怕深陷在那双眸子里出不来,薄薄的眼帘垂下,掩去眸中失落。
而蒋甜淑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秦昼。”
“嗯?”秦昼再次抬眼,目光再次撞入她的眼里,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他有种虚幻的错觉,她的眼里只有他。
“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忘了件事?
闻言,秦昼细细回想起来,在金三角的时候,他答应的蒋甜淑的事少,一是绝对不会伤害她,二是送她回家,三是……这也是他唯一没有做到的事。
那时蒋甜淑醉酒,要他回应她的喜欢。
那时,他对蒋甜淑说:“等回国后,我再亲自问你,我想听你清醒时的答案。”
可他当时问的时候,蒋甜淑是醉酒状态,而且那时她已经睡着了。
秦昼直接把这事剔除了,但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其他,沉默了半晌,他轻声反问:“是吗?”
“啊?”蒋甜淑顿时站直身子,小跑到他面前,神情有些委屈,“那时候你说,你的感情偏执又热烈,一旦抓住了,就再也不会放手,哪怕会伤害我,这样的你,我也能接受吗?”
她把他的话用自己的语气复述了遍,“所以你是真的忘了,不打算问我了吗?”
这话对于秦昼来说,着实是猝不及防,热气一股脑儿直往脑门冲,不过刹那,红潮便布满了脸,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惊地手足无措,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不是醉了吗?”第二天他还特意让戴帮忙试探了,蒋甜淑确实一点儿都不记得。
蒋甜淑有些羞赧,“开始的记不清,后头清醒些后,就记得了。”
酒醉后她的大部分记忆都是短片的,但秦昼把她抱上楼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些意志,有些话,有些动作,都是在她有意识下进行着,换句话说,就是她借着酒劲做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
蒋甜淑的脸也红扑扑的,她蹲下手,拉起秦昼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你还问我吗?”
秦昼的心如雷鸣,他反手握住那只柔软的手,像那天一般,无比虔诚地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他垂眼看她,平日里古井无波的双眸此刻荡漾起阵阵春/波。
“蒋甜淑,我爱你。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好。”
“我对待感情偏执又热烈,一旦抓住了,就再也不会放手,哪怕……会伤害到你。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吗?”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尽管他尽量保持着面部的平和,但荡漾着微波的眸子带着期盼与胆怯两种情绪还是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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