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尤静也就是蒋甜淑嘴里的尤老师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她出来时刚好听到林世书最后一句,轻飘飘地甩他一记眼刀,“和谁说话呢?追你的女生排一条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话本来不该让老婆知道的,毕竟这话太危险,没准会引起家庭血灾,他捂着话筒嘿嘿笑了两声,“是甜淑呢,听说咱们回来了,特意打电话过来找你聊天呢,我看你还在洗澡,就跟小丫头聊了几句,来来来,赶紧来,她等你好久啦!”
听到是蒋甜淑,尤静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瞪了林世书一眼,坐到他旁边准备接电话。
林世书却没有立刻把电话给她,对着话筒跟蒋甜淑说:“小甜甜,你干娘出来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不过可别占用你干娘太多时间哦!我和她晚上还有事要谈呢!”
尤静又瞪了他一眼,佯怒低声道:“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美人就是美人,就是横眉竖眼都那么好看,看得林世书赏心悦目,他嘿嘿笑了两声,对着话筒说了最后一句:
“至于那个头盔丑八怪嘛,你放心,过几天我把他拎出来给你瞧瞧,让你彻底死心!”
蒋甜淑和尤静没聊多久,一来是林世书和尤老师刚回国,需要休息,二来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就没必要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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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们在筒子楼才一个单间,但这么多年下来,东西可一点的不少,到第三天早上,他们才全部整理好。
等装车的时候,吴芬安排人把该装的都装上车,房子很快就搬空了,只剩摆在角落的那只大熊。
那是蒋甜淑的东西,蒋甜淑的东西都是自己整理的,所以她也没管事,可到后来看到就剩那只大熊,蒋甜淑不!丢也不管事,她就问:“甜淑,那只熊你还要吗?”
蒋甜淑看了那只大熊一眼,本来她想着等下再处理,但转眼就忘了,这会一要走了,就不得不面对了。
是选择直接丢到楼下大垃圾桶里,还是带走。
犹豫间,搬货三轮油车的司机在楼下喊开始催了:“老板,什么时候走,车子也快装不下啦!”
蒋甜淑抱那只大熊,“还要的,妈妈,走吧。”
最后那只大熊被放到了三轮油车的最上面,随着三轮油车的启动晃悠悠前往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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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蒋甜淑他们一家都是把牛老太接到镇上过年,但今天他们在市里,距离牛老太住的乡下很远,牛老太年龄大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今天就没有上来。
到了新年,大部分人都一家人呆在家里,鲜少有人去小吃街买吃食,恰好大年三十是蒋甜淑的生日,大年二十九那天,他们一家人就回了乡下,和牛老太一起过春节,顺便帮蒋甜淑过生日。
之前吴卫国在外漂泊的时候,因为路途遥远,春运的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再加上孑然一人,对回家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所以很多时候都不回来,今年虽然没有往年那么富裕,没个人都欠了一屁股债,但至少都团聚在一起,比往年要热闹许多。
这个年代的人睡得早,二十九那晚早早就睡了,三十那天的早上,吴芬给蒋甜淑煮了一碗长寿面,又给她窝了梁两个鸡蛋,蛋糕也有,不过早上吃蛋糕好像有点腻,打算到中午再好好地给她庆祝。
这会儿可以说是他们最闲的时候,蒋大明和吴芬他们都坐在火桌子旁磕瓜子聊天,蒋甜淑和吴小雅觉得无聊的紧,打算出去转转,堆个大雪人。
乡下没人扫雪,大雪白皑皑一片,将整个村庄裹在一片银白中。
因为每年过年都会把外婆牛老太接去镇上过年,所以她也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变化不是很大,和记忆里差不多。
雪地里没人,蒋甜淑搓了搓手,捧起一把雪搓成雪球,在地上慢慢滚着,雪球慢慢变大。
“堆雪人啊?”吴小雅也来了兴致,蹲下身也捧了把雪,跟着她的动作慢慢往前滚。
“搓个大雪球。”蒋甜淑说,“做个大雪人。”
两人推着各自的雪球沿着路走,原本两人只是想堆一个大雪人,但随着雪球的变大,两人的初心就变了,想看看一直滚下去,雪球最后能变多大。
雪球路过的地方留下痕迹,两人的脚步一步步印在雪地上。
吴小雅看向专注滚雪球的蒋甜淑,想了想,说:“姐,上次其实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蒋甜淑的动作没停,弯着腰推着雪球继续往前走。
“就是……”吴小雅犹豫了下,说:“秦昼他搬走了。”
蒋甜淑愣了一下,吴小雅又补上一句:“我看你之前好像很担心他和姨爸碰面,所以特意告诉你,你以后没必要担心了。”
确实,秦昼和他们在同一栋楼,秦昼又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地下室这种价位这种位置的房子难找,所以短时间他们家是不可能搬走的,但住在同一栋楼,虽然作息时间不同,也难免会碰到。
她先前还在纠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搬走了,反倒解了她的难题。
只是……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问吴小雅:“他什么时候搬走的?”
“就是你被救出来到家的前一两个钟头,那时姨爸还没有回来,我听到外面的声音很嘈杂,就出去看了看,看到有人把他的东西往下面搬,柜子椅子七七八八的一大车,本来我想早点和你说的,但一直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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