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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二章——层层设防
    方中愈看见叫他的人是田再光暗叫倒霉,两个人同在一旗那么久没理由能糊弄过去的,方中愈低头转身,逼粗了喉咙说道:“大人,不知你叫我有...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为什么挡着脸?”田再光提高了声音,“抬起头...放下领子...!”这可真是混不过去了、何况这个卑鄙小人也该死,方中愈抬起头笑着问道:“田大人,干嘛这么认真呢?”
    “少废话,让你干什么就照做...啊!是你...?”田再光立刻认出方中愈,可是一道寒光已经袭向他的脖颈。田再光的功夫也算不错了,脚下后退、立刻伸手摸刀。
    但是方中愈比他快多了,寒光闪过田再光的颈下便出现了一道血痕;田再光感觉不对,急忙伸手去捂伤口...一道血线暴喷而出,尸体歪倒在地。
    “不许动...!”“你是什么人...?”“放下刀子...!”其他锦衣卫呵斥不断,纷纷拔刀围上来。方中愈在每个人脸上冷冷的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一张熟悉面孔,低喝一声,“我不想杀人,都退去开吧!别自己找死!”
    不是每个人都看到了他杀人的过程,“混蛋!是你在找死!”远离楼梯口的一个人跳过栏杆飞身扑下来,绣春刀当头劈落。
    方中愈左手抽出绣春刀挡住对方的刀,右手东洋刀闪电般划过,于是、这个冲动的小子上下身从腰部分开了,“我说过了,别惹我!”方中愈扔下一句警告转身下楼。
    其他锦衣卫被吓住了,呆呆的望着他没有人敢动一动。那几个天策卫看到十多个锦衣卫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心促使他们纷纷跑过来观看,等看到楼梯上的两具尸体都惊呆了,“怎么回事,抓人啊...?”“别让他跑了,抓住他...!”“是...是东方中愈...!”其中还真有一人认识方中愈。
    几个锦衣卫好像突然惊醒过来,齐声叫喊着冲下楼梯。“还行,”方中愈暗中点点头,心想:若是连动都不敢动,真不配做锦衣卫!手中双刀翻飞,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砍翻在地...
    天策卫几个人在上面看得直咂嘴,心想多亏刚才没有认真查问,否则自己这几个人早就没命了!由此可见,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才是安全之道啊!
    方中愈震住众人立刻退下楼梯、拎着两把刀快速走出饭庄,门外拴了好多马匹,他挑了一匹最健壮的。跳上马匹时,剩下的的几个锦衣卫追出大门,大声叫嚷着抓逃犯,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而已、没有人敢真正上前。
    方中愈冷笑一声,催马上路。京师上十二卫所用马匹自然不同寻常,一口气便跑出三十里路,前方又出现一座集镇、镇口围了一群人。
    方中愈不禁心中起疑,询问一个从镇里出来的老汉才知道镇口设了路卡,去往京师方向的人都得接受检查。
    方中愈暗暗咒骂:不知道这些人是奔自己来的,还是奔玉玺来的。但是对他来说都一样,目前玉玺是他翻盘的救命稻草,没有玉玺他进京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现在如何进南京城呢?看目前形势,所有通往南京的道路都被堵住了,并且还不是一道防线;最好不要硬拼,万一被拖住遭到围攻就麻烦了!唉,也没有个人能帮助自己...
    孤单落寂、走投无路让他的心情很低落,思索了好一会才带马向北而去。偌大的南京城,方中愈不信他们能围成铁桶!走出百余步,偶然看到一支马队也在向北走、只是相隔了一百四五十步。
    “坏了,肯定是刚才在镇前停留时间过长,引起了怀疑。”方中愈快马加鞭、催马疾奔,那支马队也加快了速度、和他齐头并进。
    “奶奶的,这是哪部人马啊?阴魂不散的!”方中愈边跑边观察周边环境,此时是十月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割,想找地方隐藏都不能。他走的这条路是村间小路,前方三百多步有一座不知名的村庄。
    方中愈正琢磨如何利用前方村庄摆脱困境,突然从村庄中奔出一支马队、迎着他冲过来;双方相向而行,距离瞬间拉近。方中愈暗骂一声,拨转马头斜着冲进大地。两只马队也随之调整方向,从两侧向他靠近。
    目前是骑虎难下之势,如果方中愈掉头远离南京方向、也一样会遭到追杀,倒不如冒险闯进南京城、只要能将玉玺献上去自己的一切罪名就会消失。
    这就是一场赌博、不得不进行的赌博、他想报仇就得赌,哪怕朱棣拿到玉玺翻脸杀了他!他没有别的选择,十四岁之后他活下去的最大意义就是报仇!方中愈将马缰绳死死缠在左臂之上,右手短刀在马臀上轻轻一刺。
    那可是宝刀,轻轻一刺便插进去一寸多深,马匹疼得一跳疯了一般向西侧的马队冲过去。那是一队锦衣卫,带队之人见状大声命令勒住马匹、取弩箭射击。
    可是双方只有不到一百步距离,马匹狂奔之下瞬间就到了近前,有人匆忙射出一支弩箭、正射在马脸上;疼得马匹一声长嘶、脖子一歪向西北方冲去,这一下太突然了差点把方中愈甩下去。
    好在他把缰绳缠在了手臂上、右脚牢牢踏住马镫这才避免了落马之险,这个姿势也成全了他,马匹成了他的挡箭牌、没被射中一箭。马匹可就倒霉了,带着三四只弩箭越跑越快。
    两支马队合在一处随后追来,速度却比不上惊马、距离渐渐拉开。方中愈重新坐上马背,见四周都是农田、远处有一两座村庄,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地方。
    南京城在西北方向是不错的,所以方中愈也不过多理会、任由马匹疯跑。马匹受惊后跑的虽然快,可也极其耗费体力,没过多长时间马匹渐渐恢复了冷静、速度便慢下来。
    方中愈看看后面追兵一点点追上来心中焦急、不断的催马快跑,可是马匹一是体力消耗过多、二则身上多处受伤怎么也跑不快。前方田地到了尽头,方中愈纵马上了土坡心中不禁凉了半截。
    原来坡下是条河流,虽然河面不过五六十步宽、但是他胯下这匹马是绝对过不去的,方中愈只得催马顺着河堤向北走。河堤无路、马匹乏力,追兵已经进了二百步之内。
    “老天爷!”穷途末路,方中愈不禁怒喝一声,“难道你在上面天天闭眼睡觉吗?就不看看人间是非吗?邪恶当道、良善泯灭你就看不到吗?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你妄为天...!”
    刚骂了两句,河岸大树下忽然出现一条小船,是那种连篷都没有的`划子`。“管它大小呢!能脱离险境就行。”方中愈立刻跳下马奔过去,直接砍断缆绳跳上船。
    船上没有浆没有蒿,方中愈只好抽出绣春刀划水。虽然使不上力,小船也顺着水流向北漂去。追兵随后赶到,三四十人纷纷下马赶到岸边,有弩箭的放箭、没有弩箭的跳脚乱骂!
    小船漂出危险区域,方中愈笑道:“骂我的都记着,用不上多久老子就让你们跪在我面前叫爷爷!”那些人反倒骂得更厉害了。方中愈不以为意,笑着摆手,“孙子们,后会有期!”
    方中愈不知道,这条河叫溧水、是秦淮河的两个源头之一,河水带着小船缓缓流向南京城。方中愈见了大喜,忽然伏在船头冲着天空磕了三个头,“老天爷,我刚才说错了、您老人家没瞎,对不住对不住...。”
    顺流漂出七八里路,方中愈猛然发现那些追兵并没有死心、而是在河堤上跟随、心里又转为忧虑,再过二三里捡了大半根旧竹蒿这才加快些速度。
    这时,夕阳已经落到南京城墙上,阳光撒在河面上映出万千金红,远处炊烟袅袅、两岸风摆杨柳。前方河流弯转,河面陡然宽阔、却是与另一条河汇在一处。那些追兵被隔在河叉中央,只能看着方中愈一叶扁舟渐行渐远...
    吉人自有天相,河流再甩个弯向南京城流去,方中愈哑然失笑,“原来这就是秦淮河啊!”天色渐黑,小船漂进南京城。原本他还担心怎样进城,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可是他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前方不远一排船横在水面之上,两岸的树林中也是影影绰绰。猛然间一声锣响,无数黑影闪出、一排排羽箭射过来,方中愈滚身翻进水中。
    “奶奶的!这真是想要老子的命啊!”方中愈躲在小船后面,只露出口鼻呼吸,淮北多水、那里的孩子自小便熟知水性,没想到关键时刻儿时的玩耍技艺救了他一命。
    岸上有人大声命令,“点起火把,别让东方中愈跑了!”两侧河岸上以及拦河的船上都点起火把、风灯,映得满河通明。“都精神点,看仔细了,”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不管死的活的,都给我弄上来...”
    “是杨仲昆这个王八蛋!”方中愈暗骂一声,“想抓老子,你想得美?”看看火光渐近,他吸足一口气潜入水下、从拦河船只下方游过去。
    一直潜出老远方中愈才浮出水面,又游出一段距离、远离设伏的人才爬上岸。长袍湿透了很沉方中愈索性甩掉了,放好玉玺迈步便行,刚走出四五步突然有人喝道:“站住!”
    树后闪出三个黑影,挡住去路。方中愈手按刀柄,问道:“是谁呀?回家也不行啊?”“东方中愈,我们等你半天了!”一道白光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