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那不好意思了,我们得留做证据,等案子结束了才能还给你。”
警察走了,陆清池低着头,握着她的手指摩挲了半天。苏晓晓估计他会说没关系再买一个之类的话,可等了半晌,最后一个字都没听到,真是莫名其妙。
养伤的日子过得极慢。
苏晓晓一会儿看看书看看平板电脑,一会儿抓着陆清池聊天,一会儿又跟许斯文吵吵嘴,无聊到快要长蘑菇了。
到初六这天,她实在忍不了了,信誓旦旦地跟陆清池说:“我要出院,我要回家,如果你不让我回家,这辈子都不理你。”
陆清池倒是没反对,只是想了想说:“回我那吧。”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吧,她这个样子,他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
他的眼神里却有许多的担忧:“你那个小区安保太差了。”
苏晓晓:……
是她想歪了。
“你家也行,反正我要出院。”
于是接下来几天,许斯文每天的探视地点便从医院换成了陆清池的家。
转眼到了初十,苏晓晓从医院复诊出来,神清气爽地给许斯文打电话:“今晚过来吃火锅,我要重新过新年。”
陆清池陪着她买了红包,取了现金,亲眼看着她把红包塞得鼓鼓的,露出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看着倒像是有人给她发了红包似的。
他心思一动,也拿了两个往里塞钱。
苏晓晓:?
“你学我干嘛?”
“你不是要重新过新年,过年你不收红包吗?”
“那另一个呢?”
“你给孩子发红包,我不应该也表示表示?”
“应该应该。”她嘻嘻地笑。
一想到许斯文可能有的反应她就开心,哎,生孩子不玩多没意思。
晚上六点,陆清池准时在书房下班——自从苏晓晓搬过来,他还没有去过公司。他把苏晓晓安置在沙发上,切了一盘水果过来,特意带上手机重新钻进厨房。
没到十分钟,他的手机响起来。
许斯文看看蹲在路边的人,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试探着说:“哥,我可能会晚到一会儿。”
“不顺利?”
“顺利,我已经拿到了,就是突然遇见一个熟人。”
水池满了,陆清池关了水龙头。
“半个小时够吗?”
“够了。”许斯文抿了抿唇,他感觉自己突然间好像多了两个家长。作为失而复得的成年人,这种感觉很是不错,以至于他都有心情停下来做做善事。
他走向路边:“你又喝多了?”
云朵仰起脸,费力地辨认了一会儿,语气里居然有些惊喜:“是你呀,我没喝多,我的酒量可好了。”
每个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多,没跑了。
许斯文环视四周,这条街上人不多,大晚上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蹲在这里,很容易出危险。
推己及人,自从苏晓晓遭遇了那么一回,他现在越来越有安全意识了。碰见这种情况,怎么也不能不管,更何况,他记得这个女人是苏晓晓的朋友。
“住哪,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云朵猛地站起来,要不是许斯文躲得快,必然会撞上他的下巴,“我家就在那边,走走就到了。”
她伸出手一划拉,把整条街都划进了她家的范围。
许斯文一阵无语。
酒量差还喝这么多,真是人菜瘾大。
他板起脸,扶了她一把:“上车,我没时间跟你耗。”
“哦。”云朵扁了扁嘴,“你又骂我。”
她嘴上委委屈屈,脚下一点都不含糊,歪歪扭扭奔着副驾驶去了,甚至还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许斯文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你家在哪?”
也不知道这话戳中了她哪里的敏感神经,云朵大声嚷嚷起来。
“连我家在哪都不记得,你果然早就不爱我了!老娘今天就跟你恩断义绝,你跟那个小妖精过去吧!”
许斯文:“……失恋了?”
“失恋个屁,你记住,是老娘不要你了!呸,还她比我好,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是十里八街一枝花!你根本配不上我!”
许斯文收回眼神,在给苏晓晓打电话问她家在哪和默默往前开之前选择了后者。
云朵骂骂咧咧了大概十分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酒精上头,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许斯文到了陆清池家的车库,满脸无语地瞧了她一会儿,此时云朵正睡得踏实又香甜,哪还有刚才骂人的样子和气势。
他把空调升高几度,又在后排车窗留了一条缝,免得把人憋死,开门下车。
走出几步,他又回来,看看车窗看看人,还是脱了外套,给人披上。
失恋嘛,他懂。
本来就很悲戚了,别等睡醒一看,除了失恋还感冒了,那才叫做祸不单行。
苏晓晓打开门,见他只穿一件衬衫,声音立刻高了两个度:“你怎么又穿这么少?!”
许斯文生怕她念叨,赶紧去看她的手腕,嘴里说着:“放车里了,不冷。你手上怎么有疤?”
“没事,医生说过段时间就没有了。”她把他推进厨房,“你替我给他打打下手。”
许斯文站在原地,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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