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吗?可我怎么觉得,刚才是你更过分。”
陆安白心知她指的是自己在酒吧里说的那些话,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没说出口。
算了,万一将来她真跟大哥结了婚。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想。
在陆安白这,大哥的面子比天大,连苏晓晓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当事人苏晓晓并不知道自己沾了别人的光,以为陆安白心虚示弱,便也懒得继续。反正被人误解不是一天两天,闲得无聊怼两句找找乐子也就完了,还能真上赶着给人解释吗。
再说陆安白这个人,跟他解释多少都没有用。
到了家,还没开门,许斯文先问了问题:“你怎么住在这里?”
“这是我家,不住这住哪。”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清池哥原来住的地方。”
原来他还真住过,苏晓晓想。
一套普通的两室一厅,跟许斯文住的地方比起来,面积小的不够看,她实在不懂大佬怎么会住在这。
大概这就是平易近人吧。
她开了门:“我买了,和对面一起。”
正提到对面,对面的门就开了,沈灵探出头来,说道:“你们回来啦!”
苏晓晓便叫她一起过来。
沈俏被安置在次卧,这一晚上吵吵嚷嚷各种变故,也只有她睡得这么安稳,等明天一早醒来,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
这种好运气也只有女主才有。
苏晓晓只能在这里帮忙善后。
客厅里,除她之外的三个人正大眼瞪小眼。沈灵悄咪咪走过来,低声问:“他们俩怎么了?”
她把碘伏纱布棉签创可贴一口气塞进沈灵手里,指着陆安白说:“去,给他处理一下,顺便套套近乎,让他自己告诉你。”
然后把剩下的都拿给许斯文,又指着一扇门说:“洗手间在那,自己会不会?”
倒不是她不心疼孩子。一是许斯文现在比她年龄还大,又有总裁的自尊作祟,不见得需要人帮忙;二是关于陆安白那套“喜欢不喜欢”的推论,虽说结论纯属瞎扯,可她还是在意的。
平时的时候不觉得,被他这么一说,她忽然发现,许斯文虽然并不知道她是他妈,可在内心深处,未必对这种血缘亲情没有反应。她只怕他一时想岔了,判断错误,那可就出了大乱子。
因此,纵使苏晓晓对男配对女主的迷恋再有把握,也不敢冒这个险,只好先离远一点,多观察观察。
她回了卧室,先是打开衣柜,想换一身衣服,猛地想起外面还有人,便把柜门关上。又靠在椅子上,想玩会儿手机,可手机是打开了,手指也在屏幕上滑上滑下,内容却一个字没进脑子,全被一个念头挡在外面。
她想,万一呢?
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再也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走进洗手间。
许斯文看见她进来,抬了抬眉毛:“这个算证明吗?”
“证明什么?”
他提醒道:“你让我证明我对沈俏的感情。”
想起来了,她是说过,只要他能证明对沈俏的感情,就会帮他追沈俏。
合着他打架还有自己教唆的份了。
“算是吧。”
“那……”
“我现在觉得可以重新考虑签一份生活助理的合同。”苏晓晓旧事重提。
许斯文纳闷道:“为什么?”他看了看周围,“你很缺钱?”
钱肯定是不缺,缺一个能正大光明跟儿子相处的借口。
“你没听见陆安白怎么说?”
许斯文不说话了,这样的沉默让人不安。苏晓晓的心里像有一个小人在敲架子鼓,每敲一下不仅响一下,还带着余韵无穷的回音,不停撞击着那个荒唐透顶的假设。
她笑了一下,好给自己打气,只是这种笑的方式更显得她在强颜欢笑。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说。”
许斯文看到她的表情,于是真的直说起来。
“我小时候家里有个保姆,每天带我吃饭,看我写作业,送我上学。”
苏晓晓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但还是耐心地听下去。
“所以我对她一直有种亲切感,就像亲人之间的感觉。后来她回了老家,我每年都会给她送很多东西,偶尔也会过去看看。”
说到这里,他便停下来,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晓晓。
她本来还在等下文,想多知道一点他的成长经历,没想到这就是全部了。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就像你的保姆?”
许斯文面露难色,这么说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忽然上线的情商告诉他,好像有哪里不对。
应该没有哪个年轻女人喜欢听别人说自己是保姆吧。
他试图换一种说法:“也不是,你既然是清池哥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
苏晓晓赶紧堵住他没说完的话:“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她抬起手臂,艰难而勉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这个定位我很满意。”
叫什么嫂子,差辈儿了。
不过这也提醒他,跟陆清池的婚约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退。有这个未婚妻的名头在头上罩着,大佬在背后镇着,她和许斯文频繁接触便没什么人敢说三道四。若是把婚约一退,她成了单身,指不定有多少类似今天的八卦传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