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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 第199节
    凌卓好像被这个惊喜给冲击得傻了,他直挺挺地站了片刻,缓慢地收拢手臂,如同抱住此生最重要的珍宝。
    他的嗓子里发出低哑的,释然的叹息。
    从今往后,他们之间的唯一阻碍也不存在了。
    “这像是在做梦一样。”凌卓恍惚地说,“我是在做梦吗?听霄,听霄,我真的可以这么叫你了吗?真的是你吗?”
    “这不是梦,你当然可以这么叫我,我就是任听霄。”任听霄含笑说,“不过在其他人面前,还是收敛一些继续叫我利亚吧。”
    “真好。”凌卓低低地说,“真好。”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他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醒来的那天。
    醉死在这场梦里也好。
    最初的激动过去,任听霄想起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
    她将黏在她身上不肯松手的凌卓强行剥下来,就像撕下一块强劲的狗皮膏药,严肃地看向他的眼睛:“刚才那阵能量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吗?”
    凌卓眸光闪了一下,露出人畜无害,童叟无欺的笑容:“我一直在按时吃药,本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看到任听霄皱起眉,他连忙补充:“能找到那个东西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放过了,下次就不知道要多消耗多少能量,所以我们不能放过它。”
    “我能打败它,因为有这个自信,我才提议要进去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凌卓是毫无私心,全心全意地在为她着想,让她怎么发得起火来,“当时你的能量进来,我差点被吓死……”
    “我没事,而且你没发现吗?”凌卓的目光柔和下来,望着任听霄的目光里掺入了一丝骄傲,“你的精神力强度被强力提升了,也许我们可以再次为你做一下基因等级评测。”
    任听霄愣了一下,她这才有心情感受一下自己身体发生的改变。
    和原本追踪系统时感受到的有明显的不同,那时无论如何都无法穿透的那层膜已经被彻底打通,浩如烟海的能量稍一调动就蔓延全身,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激涌而上,如同滔天巨浪,悍然拍击礁石。
    霎时间,两人周围的电子仪器发出尖锐的嗡鸣,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着,不消片刻,距离任听霄最近的能量舱轰地一声,原地炸了。
    任听霄惊呆了。
    与她相对的,凌卓发出愉悦的笑声。
    “听霄,听霄。”他将这个强悍的人形兵器拦腰抱起,抱着她转了个圈又放下来,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快乐,“还没意识到吗?你已经不再是三s级的强者了,星际将为你公布新的法则,不,你就是新的法则!”
    “我不再是三s级了?”任听霄重复了一遍,有些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凌卓笑着说,“你已经成为星际历史上第一个四s级的强者,如果有这个级别的话。”
    任听霄歪了歪头,她看向自己的手掌,白皙细腻,手指纤长,要说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千金手都有人信,完全看不出来这已经成为一双兵器,动辄摧金断玉,甚至能手撕低级机甲。
    她现在有这种能量,她感觉得出来。
    被两人以往已久的陆博士颤颤巍巍地从遥远的遮挡物后面露出头,任听霄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在哪里。
    “陆博士。”她叫了一声。
    陆博士浑身一颤,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声音里还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撼:“殿下……”
    “这个能量舱不小心被我弄坏了,还有那些仪器。”任听霄说,“你能把它们修好吗?”
    “当,当然没问题!”
    陆博士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虽然以他的身体素质无法听清帝后二人的谈话内容,但是那远古神明般金色的瞳孔,以及后面只凭能量外溢就压碎一叠机器的状况他都尽收眼中,也对任听霄的实力增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带着深深的崇敬躬下身:“一定完成殿下的吩咐!”
    “好了,这里没有他们的事了。”凌卓又拉过任听霄手,好像他有哪一刻没有和任听霄有身体接触就浑身难受一样,“我还有些话想问你。”
    他乌黑的眼眸望过来,任听霄恨不得马上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两人离开狼藉的研究室,顺着来路在帝宫中行走。
    现在整个世界在任听霄面前有了不同的模样,只要停留的时间久一点,她甚至连哪个楼里有几个人都能感觉出来。
    这已经远远不是人所能达到的层次了,她之前就已经站在了三s级的顶尖,而现在一突破那层界限,现在再回头看向三s级的实力,就像三s级在看双s级,满是弱势和破绽。
    不,这不像三s级在看双s级,这更像是……神在看着人类的感觉。
    这个念头在任听霄心中一闪而过,转瞬就被她抛在了一边。
    这次凌卓直接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房间中。
    虽然和凌卓确定关系已经不短时间了,这却是任听霄第一次来到他的私人房间,她一进来就有些无言。
    怎么说呢……非常简朴。
    作为帝王的房间,不但毫不豪华,还简单得出人意料,除了脚下铺满房间的那张柔软的地毯,整个房间简洁得就像凌卓在狂风海时的宿舍。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凌卓看出了她的想法,他随即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
    他似乎习惯性地想要脱下鞋再进房间,但是犹豫了一下,又硬生生地缩回来,直接穿着鞋踩上了地毯。
    如果这是在今天之前,任听霄可能都无法发现这个细节,但是刚才在凌卓犹豫的那一秒间,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凌卓呼吸一窒,她看过去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僵硬的动作。
    凌卓进入房间,招呼任听霄:“进来看看,我尽量按照记忆里的模样还原了,就和我们当年住的地方几乎一样。”
    任听霄看了看地面,还是不忍心用这么硬的军靴踩上这么昂贵的地毯,于是她三两下把军靴脱了下来,直接赤脚踩了上来。
    凌卓笑着看着她,将她拉到床边,向她炫耀:“连床的质感都差不多。”
    任听霄看着他含笑的侧脸,心里蔓延出一股柔软的疼痛。
    这么多年来,凌卓一直都没有走出过去的记忆,所有人都在向前,只有他固执地活在过去,活在任听霄还没死去的时光里。
    如果任听霄没有重生,她简直无法想象,凌卓将会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岁月,他会如何糟践自己的身体。
    凌卓注入的能量让她突破了基因的界限,没想到同时丰富了她的情感,她感觉一阵酸意涌上,不由伸手握住了凌卓的手。
    “对不起。”她轻声说。
    凌卓怔了一下,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任听霄在为什么道歉。
    “这不是你的错。”他拉着任听霄在床边坐下来,慢慢地说,“在你进入能量舱之后,我冷静下来仔细地想过了,对那个时候的你来说,消灭母兽,守住帝国的大门是你的责任。即使再来一次,你明知道自己会死,也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自爆,用自己来换帝国的十年和平。”
    就像她了解凌卓一样,凌卓也太了解她了,任听霄听着这些话,完全无法反驳。
    凌卓没有一句话提到任听霄的死带给他的心碎,但是他的无言却让她更加心疼。
    为什么初次见到凌卓的时候他深沉阴郁,如同活在地狱里。
    为什么十年间凌卓不问政事,过得虚无荒唐,却又自虐般地不让自己好过。
    因为他爱她,她用自己的死给他构筑了一座监牢,判他终生□□。
    但是再次见到她之后,他没有分毫怨怼,除了以强硬的手段将她绑到身边,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因为任听霄的顾虑,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敢唤一声。
    他独自犹疑了多久?独自痛苦了多久?
    换位思考,如果任听霄知道死去已久的爱人重新出现在眼前,她不能保证自己会像凌卓这么理智,默默地守护着她,还能洞穿本质,进行漫漫无望的等待和研究。
    任听霄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嗓口有些发哽。
    身受重伤的时候她没有想哭,临死之际她也没有想哭,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物是人非她也没有想哭,现在她看着笑着的凌卓,一阵阵的心疼和酸软不停地涌上,让她第一次体会到想哭的感觉。
    “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些湿意,“我知道我和奥菲利亚的差别很大,但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来了吧。”
    “你也知道你和奥菲利亚差别很大?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好好伪装。”凌卓的食指在任听霄的眼角摩挲一下,就像将不存在的泪滴抹去,“听霄,我喜欢你,从你的上辈子就开始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能把自己喜欢的人,那么毫无准备地送上战场吧?”
    任听霄现在五感强到不可思议,包括触感,她感到自己被凌卓碰触到的皮肤开始迅速发热,让她的心也热了起来。
    让她分不清,这是因为本能所致,还是因为听到这些话的羞涩。
    羞涩?她真的会有这种情绪吗?
    任听霄目光游离一瞬,又定到凌卓脸上,有些发呆:“你做了什么手脚?”
    “还记不记得当年有一次,军团全员感染一种病毒,我建议大家去打疫苗。”凌卓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么一提醒,任听霄就想起来这回事,随即她惊愕地瞪大眼睛:“那时候你说我们三个基因级别较高,需要打加强版,因此是单独注射的。”
    凌卓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看他笑而不语,恍然间又变回了那个心中坏水贼多的狐狸军师,任听霄气得一把捏上他的脸:“打什么哑谜,赶快告诉我!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诶,痛痛痛……”凌卓脸色一变,黑瞳间弥漫出强烈的痛意,被捏住的地方迅速发红。
    任听霄一惊,无措地松开手:“对,对不起,我忘了现在力量加强了……没事吧?”
    她担忧地想碰碰凌卓红肿的脸颊,却被他一把抱住了腰,任听霄丝毫不敢再动,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不痛了。”凌卓的眼睛亮晶晶的,近在咫尺之下,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如果你亲亲我,我就更不痛了。”
    任听霄这时才看出来他是故意的,她好气又好笑,还是在她捏过地方亲了一下。
    凌卓就顶着红肿的脸蛋笑了起来。
    这种笑里不含丝毫算计,是纯粹的幸福和快乐,极少出现在凌卓脸上。
    “到底怎么回事?”任听霄忍气吞声地问。
    “加强版疫苗的确是注射了,但是我私自给我们两个的药加了点东西。”凌卓笑眯眯地说,“那是一种禁药,相当于子母蛊,只要你的基因还处于活跃状态,我就能感受到你。”
    他仍然还在笑着,只是眯起的眼底渗出深不见底的黑暗:“所以当你自爆之后,我就知道,你的确是死了。”
    那个空洞又缓缓扩张,将他刚才产生的幸福吞入其中。
    突然,柔软的唇瓣吻上他的眼睛,那种真实而鲜活的温暖让他微微一怔。
    “凌卓,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就着侧躺的姿势,任听霄将他的上半身揽进怀里,吻了下他的发顶,“我知道你很难过。”
    一抹灼热而明亮的光从空洞中穿透,一点点地将它填补。
    任听霄感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紧到近乎发颤的地步。
    “绝望之下,我用了一种秘术,具体是什么,你就不要问了。”他用低哑的声音讲述着前因后果,“我祈求你有一天能投胎转世,那种融入你基因的药剂仍然能起效,只要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站到我面前时我就能感受到你。我知道这一切在正常人看来就是个疯子,但是我控制不住,听霄,我知道这些事听起来有多么疯狂,但是如果我不去做些什么,我活不到现在。”
    任听霄抚摸着他黑色的短发,自从重新遇到之后,凌卓似乎就没有剪过头发,现在已经有了稍长的发梢,摸起来还是如记忆里一样柔顺光滑。
    “选妃的那件事……”凌卓深吸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是我故意安排的。当你重生之后,我有了种奇异的感觉,只是若隐若现,我无法确定是不是你再次出现了,但那个秘术告诉我,你可能就在帝星,就在我的周围,甚至让我隐隐有种圈定的范围。这种感觉要把我逼疯了,我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想要见到更多的人,想要去找你,我知道选妃这一计很糟糕,但我没有办法,听霄,已经十年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任听霄柔声安慰他。
    她一开始的确觉得凌卓选妃这件事出现得很突兀,因为当时的通知上明明白白地说这是首次选妃,十年了,首次选妃?
    但那时候她以为是剧情的必然性,因此并没有多想。
    没想到这也是凌卓的一计。
    “我只想要你一个。”凌卓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任听霄,“我用生命发誓,我没有任何真选后宫的意思,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知道。”任听霄露出一丝笑意,“就你当时选妃时那个态度,恐怕谁都不信你是真心想要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