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信他。”林静诗拍拍雅荷的肩膀。
因为林静诗这女人看男人的眼光也是瞎的够可以,所以即便说的是个信誓旦旦,可雅荷心里吊着的担忧却还是半分不减,想当初和陆灏轩在一起的时候,她林静诗还不是把那男人当个宝贝似得供着,结果呢……结果呢……血淋淋的惨案不是。
林静诗偏头看看雅荷,“我知道你担心呢,但是,沈大哥是个好人。”
“谁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昨天搬五箱东西走,今天又搬七箱东西走,明天十箱后天二十箱的,还卖咱家的地皮房屋,林家再有钱,也经不起他这么卖这么搬不是,小姐,你这到底是心太大还是缺心眼子啊,人家乌冥山的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全都住了进来,虽然他们来了,陆灏轩那边倒是不敢再来惹麻烦,可……”雅荷挽挽自己手里的绢子,“可是你看咱们府上,这几日乌烟瘴气的,喝酒的、摔碗的、唱歌的、跳舞的,沈姑爷带回来的人,个个都跟二流子似得,搞得咱家跟那青楼窑子有什么区别了。”
“人家是来帮忙的。”
“我就是怕他们不是好人,万一最终目地也是冲着钱,那等把钱搬完,咱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老爷也出不来,钱也没了,咱们林家人不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吗?”
“……”这…….林静诗倒还真是被问住了。
“小姐,我问你,沈姑爷动咱们东西,找姑娘进府,闹腾的这么厉害,可跟你解释过一句为什么?”
“他倒只是说他要这么做,别的我也没问。”
“你是不是傻啊。”雅荷急的跳脚。
“行了行了,嚷嚷什么,我晚上回去问问不就成了吗?”
“必须让他说个理由出来,不然他还真当我们家全是傻子了,小姐,你记着,沈姑爷只要犹豫半分或者是支吾半句说不出话来,那咱们就得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准备什么?”
“准备他随时可能翻脸走人,那时候我们要怎么办呀。”
……
得,雅荷说的话,没有半点是林静诗考虑过的。
晚上回了房间,沈临风倒是也不在,不过桌上放着的全是林家的账目单子和一只半干的毛笔,墨汁研磨了不少,但是也都被蘸得干干净净了,林静诗动手替他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整理到了一处。
--明日你上街去逛逛吧,陆灏轩他们搬去了西街的驿馆,若是看见你必然会下来找麻烦,我教你两招防身的招式,对付道行里的人可能不行,但是对付对付普通人却是够用了。
--现在这种情况倒是不必躲着,我觉得越是招摇越是好,最好闹的个满城皆知,省得打起官司来莫名其妙的结了案子,也都没人知道的。
沈临风的话也不多,跟林静诗说的就这么几句,重要的一点儿没提,反倒弄得她也像个棋子被人摆弄似得。
以为沈临风又跑去和乌冥山那伙人喝酒去了,谁知道人家又很快回来,身上一丝酒气都不带,刚刚推开房门,林静诗立马站起了身子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临风看了林静诗一眼。
“大概,一个时辰前。”让开位置,林静诗坐到一旁去。
沈临风揉揉自己的手腕,坐到桌案前,他正要伸手,却在看到那整整齐齐的一摞儿账簿资料突然愣了神。
“啊,那个,我看到太乱了,就收拾了一下。”
“……”
“沈大哥?”
“啊,不是,只是你整理到一块儿,我倒是突然不太知道,我什么东西放什么地儿了。”沈临风有些为难的翻翻那些东西,“不好意思,我的东西一直都是乱糟糟的放着的,但是要找什么的时候很快能找到。”
“……”是这样吗?林静诗也跟着尴尬。
“哈哈,那个,没关系没关系,我再整理一遍也行。”
“要不我来吧,我大概还能记得我刚刚收东西的顺序。”
“我自己来就行。”
沈临风伸了手,林静诗也伸了手,林静诗的指尖刚刚搭上那账簿,沈临风的掌心便是直接搭上了她的手背,没有细腻的触感,粗糙满茧的掌心,虽然很温暖,但是……
林静诗心里一抖,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来,却发现沈临风按住她的手指的掌心更用力了一些。
“我……”
“你的手很凉,是冷吗?”
“不不不……”又想摆手来的,奈何手劲儿大不过人家,抽不出手指头,林静诗急得不得了。
“说话结巴,紧张了?”
“我我我……”
“你冷静些。”
“你你你……”你松手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林静诗想一头撞死自己。
“镇静……”沈临风用手势往下压压,示意林静诗不要着急,“我是你相公,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手指头,你,反应不要这么大。”
“我们……”
“我们签了聘书,你是我夫人,我是你相公,我们现在只是差一个婚礼,而且……”沈临风指了指床榻的方向,“这几晚我们不是都在一起睡觉的吗?”
“……”
“对吗?”
对吗?
林静诗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
沈临风看着她局促的模样笑笑,摇摇头后又松开了自己的手。
林静诗连忙将自己的手收回到心口处捂着,低着脑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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