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来人家绕弯子,下不来大棋,更装不了黄雀,总之当下想做什么就会做了,以前的陆灏轩再完美无瑕,但现在在她林静诗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满嘴谎言,信任度为零的家伙,玩什么?恐吓?威逼利诱?还是当她林静诗是个傻子,到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就信什么?
摔杯子的这个动作明显激怒了陆灏轩几分。
以往文质彬彬的公子,喜怒哀乐都尽量保持冷静平稳的男人,在林静诗摔杯子的同时拍案而起,对女人动粗?没错,人家陆灏轩就对她林静诗动粗了,揪过衣领子把人拽到自己的面前,大力两步推着林静诗朝一侧的墙面退去,清瘦的背脊撞上坚硬的砖墙,林静诗觉得有些疼,但强忍着没吭声。
“林静诗,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我挑战了又如何?”
“别不知好歹。”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了解我一些。”
“你觉得你是值得让我上心的?”
“就算你不上心,我林静诗也是全世界最好的林静诗,我的人生依旧美好,不过是少了一个陆灏轩,又算什么?你真当这世上就你一个男人?你真当这世上谁离了谁就活不了了?”林静诗的声线提高,即便陆灏轩的身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但林静诗眼里这隐隐爆发的气势却是拦不住的,“我林静诗别的没有,就是长了一身硬骨头,想让我低头,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林家的钱,老娘就算全捐给山匪,你也休想拿走半分。”
“既然你听不进劝告,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玩?姐姐陪你。”
“……”陆灏轩的手指头是拿笔的,动手的时候虽然用力,但总归是比不上习武之人,林静诗离他这么紧也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压迫压迫感,哪像沈临风啊,千里万里的,提到这个人,心里都会觉得有负担。
林静诗是千金大小姐,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任他陆灏轩现在占着林家的地儿就不肯挪窝,可总有一天会走到逼到大家上公堂撕破脸的时候,林静诗知道陆灏轩现在急于拉拢自己,然后把沈临风往刀尖上推,把人家都当白痴一样耍着玩儿,想着自己能坐收渔翁之利,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林静诗甚至没办法想像,在陆灏轩那个男人的心里究竟把她当什么,即便她林静诗目不识丁,即便她林静诗胸无城府,可也不至于白痴到这种程度,可以任人玩弄算计的地步吧。
衣襟被人揪住,陆灏轩红着眼睛,林静诗也红着眼睛。
唯一能牵连着两个人的小孩子,也在前几日悄无声息的离去,林静诗的身体压根儿就没有恢复好,小产和坐月子一样对女人来说都很重要,但她林静诗明显是没有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小腹处隐隐有些坠痛感但是没做声儿,摸不准以后还能有什么后遗症,但琢磨着,未来再差,肯定也不至于再差过这一段时间瞧见陆灏轩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了。
“你可别逼我对你动手啊。”
林静诗拽了两把陆灏轩的手,不管再怎么努力,终归是个女人,在力气方面比不上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纠缠许久,皱的也只是自己的衣服,人家陆灏轩不动如山,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对我动手还动的少了?”林静诗冷笑道,“以前我瞎我蠢,我自己认了,但是从你在皇都娶了安凌君的那一日开始,你就应该明白,林静诗不再是以前那个能任由你牵着鼻子走,能什么事儿都先想着你护着你的那个女人。”
“我听说幽州府衙关押人犯的地牢条件还不错,既然你嘴这么硬,不如去住上几天?看看牢里的风水,能不能把你这嘴给化软一些?”
“关我?凭什么?你用什么罪名关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凭什么?以前你爹整日给我白眼的时候,我问过他半句凭什么吗?”
“……”林静诗咬牙,“强词夺理。”
“不错啊,还学会用成语了。”
“要关就关,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告诉你陆灏轩,等这案子开堂受审的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谁哭谁笑还不好说呢,来人。”
陆灏轩一出声儿,门外便有人跟了进来,像是得了授意一般,直接上前粗鲁的架住林静诗的两只胳膊,把她往桌子上一按,身子砸中桌面,发出一声闷响,林静诗脸上的表情刚刚有些因为吃痛而变的狰狞,就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拿着绳子捆自己。
“这么快就和幽州的人狼狈为奸了?行啊,陆灏轩,学的够快的呀,圣贤书读了这二十来年,没教会你人这个字儿是怎么写的,倒是教会了你畜生这两个字儿是怎么做的。”
“牙尖嘴利。”陆灏轩不以为然,本来林静诗就生的精明,说话做事也是染了些大小姐的脾性,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挖苦讽刺别人厉害的不得了,“把这女人给我捆结实了,幽州府衙官差听令,本人乃翰林院大学士陆灏轩,特奉大理寺监臣之托,协助八案巡抚秦大人之命彻查林家偷漏税一案,今证据确凿,故将林家长女林静诗押回幽州府衙,以逃税走私罪,欺压百姓罪,通奸罪入狱。”
“陆灏轩。”林静诗轻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干得漂亮啊。”
这一招,玩的林静诗都想跟着鼓掌,要说这几日在林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幽州一帮子跟着来办案的的官差,就算眼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可就林家这几百年来在幽州的根基,林家这么多年还能在西鄞国屹立不倒,从普通贩粮的商户逐渐成长为国内首富的地步,就真的是偷税漏税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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