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在林家受的委屈,上门女婿的难处,陆灏轩本就全数算到了林静诗的头上,结果高中之后的那一盘棋没下好,被这个沈临风和林家老头子动了些手脚,轻轻松松的就给满盘推翻,林老爷子去牢里待不到三五日就舒舒服服的又被人接了回来。
想着林静诗怎么着也得受些被背叛、被抛弃的影响,该蓬头垢面、哭天喊地、红着眼睛劝他回头才是,谁曾想人家转头就跟了其他男人,而且这个男人顶了自己的身份,如今还能在林府里作威作福,花钱花的比谁都痛快,买个天山雪莲、百年灵芝也跟砸的是自己的钱似得,这,这林静诗是白痴吧,人家男人拿着她的钱给她买东西,她还乖乖听话的跟个小白兔似得?
陆灏轩满腹无语。
要知道林静诗一贯强势,大抵是商户出身,所以头脑心思就是比别的女人要更精明一些,以前陆灏轩花个什么做个什么,她也得锱铢必较的算个小半天,怎么买更便宜,怎么做更划算,像是习性一般,陆灏轩也不能说什么,总归是人家姑娘家的钱,这么隐忍来隐忍去,渐渐的就累积起了不少的怨气。
“我家静诗怀孕,吃的用的自然都得是最好的。”沈临风牵着林静诗起身,“大学士的好意我代替我家娘子心领了,不过这些补品药材,林家的药房库里多的都快放不下,您看看这,您要是自己用得着就再拿回去,要是用不着,雅荷你就把东西捐到慈济堂去吧,总归是济世救人的地儿,做件好事儿当是为我家静诗祈福了。”
“姑爷说的是。”雅荷招呼着小厮上来抬东西,“快来快来,这么几大箱子搁这儿多碍路呀,赶紧抬到慈济堂去,就说是我家姑爷捐的药材,要用来替小姐祈福用的。”
雅荷向来不喜陆灏轩,尤其是那厮做了这抛妻弃子的活儿之后,她就更是正眼都不愿意抬起来多瞧。
如今做事做的对沈临风这般殷勤也多是做给陆灏轩看的,毕竟当初在林家,府里上上下下虽然看着林静诗的面子也会听陆灏轩吩咐,但外姓始终是外姓,最终拍板做决定的还是林老爷,林老爷不喜欢陆灏轩,那陆灏轩自然会有一种全府上下都针对自己的错觉。
要说陆灏轩这个人也是心高气傲,自以为读过几本圣贤书便是要站得高人一等了,因为林静诗不认得几个大字,他就在心中暗自鄙夷起了自己这满脑子都是白纸的妻子,而林静诗这人偏又心大,只是她不计较,不代表别的人就不计较。
“沈公子的大名在下倒是听过,只是这乌冥山……”陆灏轩看着自己送来的‘礼物’被林家下人一箱一箱的抬走,心里微怒,但却是面不改色的反攻回去道,“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我们乌冥山不过是一帮混子土匪,能算得上是什么好地方?”沈临风倒是大义凛然的承认了,“以前是因为兄弟们都穷,所以大伙儿迫不得已寻了个山头,种花种树,疏通河流,养的整座山郁郁葱葱,溪流清澈,土地平整,费了心思做的事情,不过是收些富贵人家的过路费罢了,大学士觉得不可以?”
“你们的土地,有官府认证过的转让文书吗?”
“转让文书?是什么?”沈临风摆了个听不懂的表情。
“山河寸土皆属国家,哪有你说占就能占的道理?人家富贵人家的钱也是自个儿辛辛苦苦,流尽了血汗才能一笔一笔挣回来的,你说收过路费就说过路费?这世上还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事情?”
“是吗?还有这个理儿?”沈临风故作惊讶,然后回头望向林静诗道,“哎呀,静诗啊,那要不咱们家去把乌冥山那个山头给买下来吧,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收过路费了呢,以后不止是收富贵人家的,只要有人过路,咱们都得收这个钱才行,对了,乌冥山下就是一条官道,收过路费怕是都得狠赚一笔才是呢。”
“胡说……”陆灏轩正打算要笑。
“好主意呢。”谁知林静诗双眼一亮,竟像个大傻子似得头脑发热应了沈临风这事儿,“相公的头脑可真是好用,本来我还想着成亲之后,你山头上那一帮兄弟该如何安置才好,这下可解决了,山头买下来,他们自己收过路费都能自己养活自己。”
“白痴。”安凌君瞧着陆灏轩的脸色跟着翻起了白眼,“国有的土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卖给你们?何况还是连着官道,你们当你们有钱想买就能买?”
“白痴?”沈临风脸上的笑意收了收,“刚刚大学士不还说有土地转让文书便可吗?”
“我家相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还觉着自己不是白痴?”
“大学士,你要这么做事儿,那可就过分了呢。”松开林静诗,沈临风双手负后上前两步,“这算是几个意思?从进屋到现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废话,合着都是在耍我玩儿呢?”
“沈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陆灏轩也配合着站起身来,“我只是看在曾经同静诗的夫妻情谊上,好心提醒你呢,要入赘呢,就干干净净的入赘,提前和那乌冥山的山匪们把关系给撇干净,省的以后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得牵连林家。”
“我这不就是要干干净净的入赘吗?反正我家夫人这么有钱,再多养我几个兄弟也不妨事儿。”
“软饭可不是这么好吃的。”
“你的软饭不好吃,我的软饭可好吃着呢。”沈临风伸手,雅荷立马送上一封叠好的信纸来,眼睛都不眨的伸手抖开,沈临风道,“大学士,麻烦你看清楚了,我入赘,但是入赘的条件是林家现在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得归了我,林静诗肚子里的孩子也得随我姓,入林家这事儿,搁你身上算是吃软饭,搁我身上,那叫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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