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八辈子还要多的血霉,才会摊上你这么一个疯子当哥哥!”
没想到林希反而开怀大笑:“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恨我也没有关系,再恨再怨,也改变不了我们是兄弟的事实!
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永远是他唯一的兄弟。永远!你知道吗?我把我当年在床上经历的事,一样一样让小望体会了一遍,但唯独……我没碰过他。我舍不得。他是我亲弟弟……我舍不得!”
“那为什么要让他来认罪?杀人抛尸焚毁现场罪上加罪,不是死刑就是无期,这就是你对亲兄弟的「舍不得」吗?”
他一摊手满脸无辜:“又不是我害的。我给了他路,是他自己不愿走。不过也应该怪我,谁让我十几年没见他,他都不听我的话了,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乖的,我只能教训教训他。”
“说清楚!”
他仔细看了应呈逐渐凝固的脸一眼,扑哧一下笑开了:“不会吧?他到现在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他开心地鼓起了掌,笑够了才说:“小时候我们俩亲密无间,自从遇见你,才有了嫌隙。我觉得必须要彻底让小望离开你,他才会像以前一样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给了他一个选择。
要么痛快一点,我把你杀了一了百了,然后放走赵欣和,反正他智力有问题,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么,他自己动手把赵欣和杀了,我就放过你,只要他也和我一样成了杀人犯,就再也回不到你身边去了。
你猜他选了什么?他选了你!要不是为了你,他不会杀人。小望这个人胆子小有内向,为了你,他可挣扎了。”
想起璟瑜那痛苦挣扎绝望祈求的样子,他就兴奋地笑起来,自得又满意:“不过你看,我总是能成功把他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应呈的火气一寸一寸蹿上头顶,又一寸一寸压到脚底,呼出一口浊气:“他不是凶手。他双手手臂有束缚伤,尸体下方发现的照片里有血迹,但血迹里检出了抗凝剂,是陈年旧血迹,而不是新鲜血液。更何况那是我的照片,你会用我的照片杀人,他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
“肯定。他被你用铁丝绑在那个废弃的油漆厂车间,亲眼看着你放火烧死了赵欣和,然后你把沾有血迹的血衣换给他,强迫他参与了抛尸。”
林希眼里闪过纯真的光芒,认真而仰慕地鼓起了掌:“哇——你真厉害!说得好像你在现场亲眼看见了一样,那小望当时痛哭流涕求我不要的样子你看见了吗?
我当时心疼得都快要碎了,你什么都知道,当时怎么不救他?他当时……嘀嘀咕咕地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呢。”
“你!”
璟瑜有多痛苦,他当然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得到。他在审讯室里一遍又一遍强调——
「是我杀了人」、「我罪有应得」、「让我去偿命」。他捶打着自己,用头去撞审讯椅,一次次崩溃,一次次痛哭,死咬着一言不发并非包庇,而是他真的把赵欣和之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并情愿以命相赎,以求结束这一切痛苦的炼狱。
但真正杀了赵欣和的这个凶手,不仅正逍遥法外,还嘲笑着他痛苦的挣扎。
林希注意到他握枪的手开始颤抖,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你生气了?那开枪吧!杀了我。”
“你们两兄弟都有病是吗?都想死我手上?”
“我知道我犯了很多罪,杀人、纵火、持枪、贩毒、组织卖?淫,还涉黑涉恶,数罪并罚大概率死刑立即执行,死谁手里不是死?不亲手杀了我,你能解恨?”
“你倒是挺明白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还是看得很开的,能死在我弟弟爱人的手上是我的荣幸。”
“林希!”
“来啊,开枪。你要是不想开枪,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工具。”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献宝似的说,“你看,你觉得哪样顺手就用哪样,我不是很怕痛,你要是想都来一遍也可以,我耐痛力很强,会配合你的表演,保证让你消气。”
应呈的手又抖了一下,骇然瞪大了眼睛,茶几上……满满的都是凶器!
“这个?”林希顺着他的目光拿起了一把小刀,上面尚且沾满了血,“你倒是很会挑。你碰过小望吗?或者说,你们做过吗?如果做过的话,就会发现他胸前有一条小小的伤痕,就在他心脏的位置,那是我留下的。
小望皮肤白,也嫩,留一条伤疤不太好看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我是打算杀了你以后,带小望去纹个身,在那个伤疤上纹你的名字。
这样,他只要一脱衣服就会想起你,想起他选择了你而害死了你,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要听哥哥的话。
而且这样一来他永远深爱着一个死人,忘也忘不了,我就不用再提防别人的存在了。
他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死了刻在皮肤上,一个……永远陪在他身边。浪漫吧?我不介意他仍然惦念着另一个人,只要对方是个死人就行。”
他把玩着那把小刀,从缝隙里偷看应呈暴怒的脸,偷偷笑了起来,故意做作:“哦对不起,跑题了。你看这,有条红线对吧?这条线距离刀尖刚好三厘米,第四与第五根肋骨中间就是心脏的位置,只要捅深一点,超过这条红线,就能捅进心脏。很顺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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