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帮我打个电话给顾崽,问问他那边怎么样了。”
应呈又打了个电话给顾宇哲,挂了电话才转达给谢霖:“也没有收获。他把网上所有的角角落落哪怕阅读量再低的网站都查了一遍,确定我这照片没有在网上发布过。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应该是「X」亲手拍的。这会,这小子正在查去年马晟那案子的档案呢。
当时金都门口围得人山人海,除了记者还有不少围观群众,他找技术科做了一个金都的复原三维图,根据我当时的位置和照片的角度定位了拍摄位置,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照片或者视频把当时那个位置上的人拍下来了。”
“大海捞针啊……”
应呈想起来就觉得头疼:“这片海好歹比秦一乐那片小一点。”
“哦对,还有那个陌生号码,我联系服务商确认了这个号码的激活时间,就在给死者打电话之前,说明这张卡就专门是给死者准备的。
一组把兰城境内所有的线下充值点都走访了一遍,没有查到这个号码的充值记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网上买的电话卡,特意用的假?身?份?证。”
“可就算他是网上买的,用一个一百零八岁的老太太身份证开号码,正常商家都应该会有印象吧?”
“我也想查这条线,可你知道卖电话卡的商家有多少吗?这还只是网上能搜到的正规商家,还有更私密的违禁电话卡呢?
我联系到这个老太太的户籍地了,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但家属一直没开死亡证明,所以身份证一直没销,那边的户籍给我回过电话,说是家属把身份证给卖了,卖得还挺高,这个身份证名下不止有一张电话卡,还有一大堆空壳公司呢。”
应呈的头也疼了起来,他胡乱地揉了揉鸡窝一样的头发:“看来我还是得再回家一趟。”
“要不要先拿火灾和整容的事再激江还一下?”
“先别。目前所有的事都是我们推测出来的,如果跟事实有出入容易打草惊蛇,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等我把卷宗拿到手再看情况吧。”
“顾崽查过监控了吗?”
“你那张照片的事还没查完呢,他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把这活直接扔给技术科了。
我问了那边,说是监控全部复盘了一遍还是没什么收获,整个技术科都在加班,那可是哀鸿遍野,人技术科主任都快提刀过来砍我了。
现在正在逐一核对事发时间段内所有的过往车辆,落实到每一个车主,希望能有收获吧。”
谢霖突然露出了老母亲似的笑容:“这段时间这小子成长飞快,我看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记不记得去年他还是个拿平板挡刀的愣头青,看看现在,有没有一种吾家有崽初长成的感慨?”
应呈也笑了一下:“是辛苦他了,不容易,都快成我们跟技术科的联络枢纽了,这还不是普通的崽,他是我们科的交际崽,等这案子结了我一定请他吃顿好的。”
谢霖被他这「交际崽」逗得噗嗤一声:“那你这次不把技术科鉴证科法医科全请上怕是说不过去啊。”
“行行行,只要能证明江还是无辜的,全市局的饭我都包了。陆薇薇那边呢,没给你回电话?”
“没呢,只是让她找几个人来做指认,总不至于出事吧?”
应呈一挑眉:“又跑了?”
“应该……不至于吧……”
“我就知道不该给她单独派活。”
正说话间,谢霖的电话就响了,说曹操曹操到,陆薇薇打来的。
他连忙接了起来,说了一句「你等会,我就快到了,等我到了再开始」。
“这都什么点了,她刚开始指认?”
“说是特意找了几个跟江还长得比较像的,回去再说吧。”
应呈刚点完头,自己的手机又响了,他连忙接起来,一听却是徐帆,忍不住说:“怎么是你?什么事?”
徐帆那边没空跟他纠结,哭丧着说:“大哥……捞我……我被派出所的抓了。”
信息量太大,应呈一遍没听懂:“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被派出所的抓了!”
应呈听懂了,可他觉得难以置信,又「啊」了一遍。
结果电话那头又响起了曹铭的声音:“别啊了,还有我!快来捞人,我俩都被抓了!”
——好不容易听懂的应呈又听不明白了,只听谢霖没忍住,抱紧方向盘发出了杀猪一般的爆笑声。
应呈卧槽一声抓紧了头顶握把,尖叫道:“开车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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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霖本来是想跟着一块先去派出所捞人的,奈何徐帆专门又打了个电话来威胁说必须应呈一个人来,否则来一个撕一个,曹铭还在旁边磨他的手术刀,只能作罢,老老实实回市局,让陆薇薇先把二老带进了会客室,这才问:“你怎么才回来,这都几点了?”
陆薇薇尴尬地压低了声:“我这不是想尽量多找几个跟江还长得像的人嘛。哪有这么好找,要不是不太熟,我就差把老大家那位傅大公子也弄来了。他俩长得最像。”
其实所有人,都对赵父赵母能指认出江还抱有一点不同程度的深信不疑。
人就是这样多情的生物,一边知道他们一定能从芸芸众生中一眼认出杀死他们儿子的凶手,一边却又期待着奇迹能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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