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说吧,我皮糙肉厚,这点还真就是小伤。但璟瑜可是文弱书生,靠脑力的,娇贵得很,我得带他去医院。”
说完还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当然了,医药费就不用左先生掏了,我没这么小气。”
应呈站起来就要走,却又被包厢里另两个打手拦住了去路。
他现在是强弩之末,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都撑不开,全身力气都凝聚在小金毛身上了,现在连手都在发抖,肯定不可能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只能强撑着回头问:“左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傅老师的伤也不严重,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白跑吧?”
“如果我非要走呢?”
“我当然是不拦你的,但我和傅老师……还有些话要谈。”
应呈登时紧紧攥起了手,这小子的意思,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江还立刻站了起来:“好。关于心理学洗脑话术的部分,我来和你谈就行了,叶总被你们的人打伤,先让他去医院不过分吧?”
“你坐下,有你说话的份吗?”应呈说完双手一插兜,脸色又冷峻下来,一脚踏在了小矮桌上,头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使得他看起来尤为高大,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这么压了下来,“左先生果然毫无合作的诚意,还敢把主意动到我的人头上?以为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吗?”
没想到左护法浑然不惧,顶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悠然又啜了口酒:“合作嘛,当然是有来有往的。叶总想从我这里分一杯羹,也得把勺子伸进来吧?
傅老师学富五车,这么庞大的知识量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当然需要傅老师留下来好好指导了。”
江还拉了他一把,眉目凛然:“阿呈,我可以。”
——他知道今天一旦跟应呈分开,迎接他的只会是无边黑暗,或许以后不得相见,也或许一去不回仅剩尸骸,但只要能保应呈平安,他就愿意深入这个泥潭。
他见过最深的海,所以无畏一切黑暗。
但应呈只是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啐了一口:“妈的闭嘴!”
他冲进来就是为了救他,既然进来了,就得一起离开!
顾宇哲一联想后厨可能还有大量易燃物就心惊胆战:“对方摆明了是不打算放线人走,一旦他把线人扣留,二组那边能咬上吗?”
谢霖连忙说:“不行!能咬上也不行,线人必须带出来!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他中途会不会杀害线人,线人只是普通群众,必须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那怎么办?这一整个店铺都有问题,老大现在是一个人深入敌营,看情况还挨了打,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谢霖沉默了一会,只听宋志民突然拍板:“行动!”
他头发都快奓起来了:“不行,宋副!现在还没收到应呈的求援信号!我们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一旦起火情况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还是再等等吧,相信应呈,万一他有把握呢?”
宋志民急得打转:“你看他像是有把握的样子吗?”
应呈先前靠酒精刺激才强打起来的精神已经到了萎靡边缘,眼前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一张嘴牙齿就有点打颤,白着脸忍住了,这才说:“我的人,怎么来的我怎么带走,你要是不服,憋着。我是来合作赚钱的,能干就干不能干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打压手下那一套别用到我头上,爷不缺你这条路子。”
左护法放下了酒杯,一拍手,先前被人拖走的小金毛又被人拖了回来,只是他浑身湿透,已经失去了意识,像条死狗似的被人丢在榻榻米上。
那气味于江还而言相当于噩梦,惊得他唰一下后退了三步,下意识打了个颤:“汽油!”
只见他笑了一声:“叶总这手段够狠,不过跟我比心狠手辣我是从来不怕的,前几天那个叫唐建文的记者听说了吗?
那死相,就算是叶总恐怕也没见过。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天生比较多疑,这点我是承认的,我也承认这十几年来,我们的控制手法确实有待更新,但也不是非傅老师不可。同意了,你走,不同意,那你们俩可就谁都走不了了。”
江还看了那人肉汽油桶一眼,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让他眼前再次隐隐出现了火焰,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惊声叫了一声「阿呈」。
那些屡次出现在噩梦和幻觉里的画面,此刻再次十分鲜明地浮现在了眼前。
——他可以入火海,也可以下地狱,但应呈不可以。不可以!
宋志民再次一拍桌子,用暴躁来掩饰此刻的惊慌:“不行,不能等了,再等就来不及了,行动!”
“宋副!再等等!情况再紧急也还有时间喊一声「应呈」,我们现在还没有收到信号,就证明应呈还不需要我们的援救,再等等吧宋副!”
“怎么等?出发之前我是答应过你们黄局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活着带回去的!现在不行动,难道要等出了事再收尸吗?
你怎么确定应呈现在一定没事?我就问你你敢给我保证应呈现在一定没事吗?你能确定他还有机会有能力发信号吗?”
“可……现在商场里还有近千无辜群众啊!我们还不知道居井屋里到底藏了多少易燃易爆物,商场里还有没有其他分散的邪?教分子,现在行动……真的太劣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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