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没事,小伤。”
他哪里放心,把人拽上车好一通检查,陆薇薇忙不迭拿了药箱过来帮他包扎:“还好,伤口不深,也没有碎玻璃,不用去医院。我帮你包扎好,你小心点不要沾水,勤消毒就行了。”
江还顺手一抄,抢在她前面用湿巾把几个带血的棉球包起来放进口袋,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才说:“我帮你扔掉。”
陆薇薇原本只是想收拾一下,这下倒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看自家老大又看看若无其事的江还,目瞪口呆。
车里的气氛顿时诡异的安静下来,江还却从容不迫地打破了这种僵局:“下一次要见的,应该就是真正骨干级别的人物了,刚刚那个常齐,符合我对凶手的侧写,有很大的嫌疑。”
谢霖说:“你做得很好,帮助我们有了突破性进展。常齐是板上钉钉了,凶案现场的十字架和圣经上都检出了他的指纹,可以肯定他就是控制并指挥那些教众杀人抛尸的主谋。”
江还点头。秦一乐想起那赶尸似的监控画面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他这种级别的,还不能算真正的骨干?”
“不算。天知神教内部等级森严,常齐确实有一定的领导能力,但实际能控制的人非常少,以班级举例的话,他只能算是一个小组长。我们接下去要接触的,也只是课代表级别,离真正的班长还远得很。”
应呈头发都快奓起来了:“你不会还打算直接钓出左护法吧?”
他理所当然一回头:“对。”
应呈磨牙,一抬手想揍他,到底是没下得去手:“对你个大头鬼!你小子忘了我让你重复的话了?我说过一切听我指挥,你倒好,原本安排好的进去当个小教众把几个窝点摸明白就功成身退,现在是越演越上瘾了?
你以为玩呢?这次是幸好我等到你发摩斯电码,还有个现成的秦一乐会解码,不然早出事了,你几条命经得起这么玩?”
剧本都给他写好了,结果这小子自己给自己加戏,愣是把舞台剧给玩成了连续剧!
“我也想过。但这个左护法不抓住,再给他时间,他一样能卷土重来,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如果从教众下手,稳扎稳打,当然更安全,但卧底的时间只会无限延长,且收获并不能保证,有可能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投入下去,也无法摸清楚骨干级别人物的身份。
一旦卧底的时间延长,我依然是不安全的。现在这招,是短时间内获得最大成功的唯一途径。我仔细想过,不会有问题的。”
应呈哼了一声,上下一打量:“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不会有问题?”
江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满身狼狈,满不在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目前他们的心态被我捏死,小打小闹,不会真的有危险,就算有万一,也还有你呢。”
应呈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就见指挥车眨眼就回到了烟霭茶楼,他一扭头懒得再跟他费嘴皮子,而是下车重新安排起了任务:“二组先回,顾崽小心点,先去把茶楼偷装的摄像头都拿回来。还有,给江还手机挂个监听,对方随时有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联系。小吕呢?”
耳麦里透出年轻的声音:“我在呢老大,不敢跟太近,只看到常齐进了宋家坊,我的车有点显眼,没敢再往里开。”
“安全起见,别跟了,先回来。”
“收到!”
“之前跟那个蠢货的回来了吗?”听着江还一口一个「蠢货」的,他索性拿这词当徐国全的代号了。
江还听了噗嗤一笑,看见应呈严肃的目光刀子似的射过来,连忙往角落里一躲。
“在路上。跟丢了,那小子泥鳅似的。”
谢霖有点头疼地呼出一大口气,一颗心高高悬起。按照原计划,本来是一步一个脚印,该走到哪里他们心里都有数,现在这局被江还摊得太大,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掌控了,假如江还接下去还要面见更高一级的人物,那么……
“应呈,咱们得回去请示一下黄局的意思。”
应呈点头,一把把江还从角落里揪出来:“那我先把咱们的高危人物送回去,你先局里等我?”
“行,我先回去做个整理。大家都绷一天了,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晚上回来还得加班开会,这几天没休息天,记得都跟家里通个气。”
大家应了一声,就一哄而散各回各家了。
应呈开车送江还回家,四下再无旁人,脸色就骤然冷冽下来,江还敏锐注意到身侧升腾而起的怒火,先低了姿态:“对不起。是我贸然行动,让你们担心了。”
“江还,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线人,一切行动都应该听从我的指挥服从我的命令!
你呢!你倒好,我给你的装备你都拆了,我给你的行动计划你一样都没执行!
你今天所有的发挥都已经严重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打草惊蛇还在其次,甚至差点丢了这条小命!
你不是学心理的吗,不是我想什么你看一眼就能知道吗?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被打昏过去整整十五分钟,我听不到你的回应看不到房子里的情况,你怎么不想想我当时在想什么?”
他从未听应呈如此暴怒,也从未听他这样狂躁,甚至被骤然拔高的语调吓得打了个冷颤,支支吾吾地把头低得更低:“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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