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忙跟上他。“你……你干嘛?”
杨广回头。问:“所以,这就是你家?”
他神情平静,就好像自己只是在问一个很寻常的问题,时年被搞懵了,下意识回答:“算……是。这是我租的房子,我在这儿住过一阵子。”
杨广点点头。评价:“挺小的。看来你的生活没我想得那么富裕。”
时年:“……”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人怎么能表现得这么轻松。
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能这么轻松?”杨广说。“为什么不?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能比片刻前我们以为要面对的更差吗?即使下一刻就要死,眼下也是赚的。”
时年被说得一静。
是啊,五分钟以前她还以为世界要毁灭了,他也做好了毁灭一切的准备,而现在,不仅他们都还活着,他甚至还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心愿,来到了她的时空。
对他来说,确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的。
两人对视半晌,他忽然说:“天黑了,不点灯吗?
时年被提醒,才发现屋子里是越来越暗了,但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闻言迟钝地过去拍亮了灯,室内瞬间充满明亮的光线,
杨广明显一惊,顿了顿才循着光亮的源头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良久,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让黑夜亮如白昼的电灯’?
是在紫微城里她给他描述过的,那时候怎么会想到他竟有亲自看到这一幕的一天。
杨广唇角慢慢浮起丝笑,越来越深,从唇角到眼睛,仿佛夙愿得偿,那样强烈的快乐和满足,看得时年心猛地漏掉几拍。
不等她回过神,他已经绕着客厅饶有兴致地参观起来,并指着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问个不停。
“这是什么?”
“这个?这是沙发,就是你们的坐席、胡床,豪华版,用来休息的……”
“这个呢?”
“这是冰箱,你可以理解为小型、可移动的冰窖,用来冷藏食物的。”
“这个我知道,桌案。”
“是,但我们这儿叫茶几,那边那个高的叫餐桌,都可以用来吃饭。”
“那这个呢?”
时年一下卡壳了,“这个……是电视,它可以用来看戏。有人在里面给你演戏。”
杨广挑眉,明显不信,“这么小,里面有人演戏?装得下吗?”
“不是真的人在里面,是画面,大概类似……皮影戏?皮影戏你看过吧?就是把演好的画面投射到里面,你不用出门,待在家里就能看了。大概这个意思……”
她越解释越头痛,电视机的科学原理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不由吐槽怎么忽然就开始现代常识一百问了,这是什么男主古穿今的电视剧吗?!
正考虑不然直接打开电视给他展示一下算了,玄关处却传来开门声。
她回头一看,周小茴挎着包进来,一看到他俩也愣了。
时年脑中警铃大作,第一个想法就是把杨广塞到沙发底下毁尸灭迹,怎么能让现代人看到隋炀帝!
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太迟了,她已经看到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她会不会猜出杨广的身份?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不会要灭口吧!
周小茴果然神情严肃地看看她,再看看她旁边的杨广,时年心越提越高,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周小茴眉头紧皱、困惑而诚恳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打扮?Cosplay?还是,反清复明?”
时年一呆,这才想起来杨广一身交领青衣,那是汉服的一种,而自己却是一身满清旗装,梳着小两把头,上面还簪着朵白花——那是为康熙服的丧。
这样的混搭,难怪周小茴说他们反清复明了!
她脸色变幻,片刻后,镇定地看回去,“不是。是满汉一家。”
时年发现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周小茴怎么可能会猜得出杨广的身份呢,别说她了,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又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忽然冒出来、一身古装的陌生男人会是历史上的隋炀帝呢?
她在房间里换衣服,周小茴探进一个脑袋,笑嘻嘻道:“小年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时年正在穿毛衣,闻言道:“关门。把门关上。”
周小茴顺势溜进来,反手关上门,一脸八卦道:“哎,那个人是谁啊,长得很帅哦。你男朋友吗?”
“朋友。”时年立刻说,“就是普通朋友。不是男朋友。”
“哦,朋友。”周小茴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那还挺难得的哦,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回家,两个人还这副打扮。”
她故作叹息,“唉,我真是白写那么多小说了,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新情趣、新玩法儿……”
时年又开始头痛了,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复杂,居然让周小茴撞上了他们。
她当然会往那方面去想,但时年现在也不想跟她解释太多,于是说:“我们今天去玩密室逃脱了,穿越主题的,各个不同的朝代,所以这个打扮。”
要不是汉服活动不可能有人穿清朝的衣服,她就直接说他们是某个汉服协会的会友了!
周小茴有点怀疑,“密室?那也不至于把衣服穿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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