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周小茴拉住她的手,道:“这样就对了嘛,你现在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时年一愣,周小茴道眼中有担忧,还有关切,“我不知道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又或是有什么难题解不开,但就像咱们现在会帮谷雨微,我和你也是合租一场,虽然现在不住一起了,可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想找人倾诉,我别的帮不上忙,提供一下耳朵还是没问题的!”
原来她都看出来了,自己的心事重重、忧虑低落,她都看在眼里。
时年忽然发现,虽然自己好像远离了原来的生活,但那时的朋友、那时的情谊依然能温暖着她。
她一笑,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因为遇到了周小茴,这天晚上时年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苏更正式出院,时年陪她收拾东西,然而两人刚把行李装好,却同时脸色一变。
时年:“感觉到了吗?”
苏更点头,“是弦。”
弦动并不出奇,但奇的是和隋唐那次一样,他们在距离总部这么远的医院都能感觉到。
而比上一次7个偏移点同时出现更夸张的是,根据她的感应,这一回的偏移点……足足有十三处!
时年一回到总部,还没靠近芜园,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几乎要冲出来的绿光。
聂城他们都等在会议室,她一进去就说:“他是疯了吗?还是不想再玩游戏了,准备直接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怪时年有这个想法,即使上一回最夸张的时候,杨广也只搞出7个偏移点,那他们每人一处还能勉强应对,可这次13处偏移点,除非他们都有分身术,否则根本没有办法!
偏移迟迟得不到纠正,脱轨的历史越走越远,到了无可挽回的一步,他们可不都得死嘛!
聂城示意时年冷静,“我倒觉得,这不一定是杨广想要的。”
“什么意思?”
“其实我之前就在担心,像杨广这样一次次扰乱历史,即使每次都被我们侥幸纠正了,但真的就万无一失了吗?会不会还是有残存下来的影响?”
从聂城的表情看,这个问题他是真的考虑了很久,“我们都知道,时空之弦有很多条,每一条弦都代表了一段时间,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当弦对应的时间点内发生了偏移,弦就会波动。”
时年点头,这个当初在汉朝的马车上苏更就告诉她了。
“但同时,这些弦并不是一个个孤立的个体,而是会相互影响的。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每次穿越时出现的弦阵,都是无数弦丝彼此纠结、缠绕,像一张巨大的网。既然是网,这条弦的波动,也就有可能引发另一条弦的波动才对。”
聂城说:“我们因为发现了杨广是引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很自然地认为,所有的混乱都是他亲自引发的,我现在却觉得,也许,有一些的确是他制造的,有一些,却是因为他的行为,间接造成的。”
时年听懂了,别说弦了,世间万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总是相互影响。像杨广这样一次次引发大的乱子,使时空之弦总是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里,即使最后都赶在最后一刻前纠正了,但次数多了,依然可能积攒下负面的影响。
最终,量变引发质变。
聂城:“我怀疑,这次这么多个偏移点,不是杨广捣鬼,而是……弦正在失控。”
时年倒抽一口冷气。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没有人问弦失控后会怎样,那样的情况大家都没经历过,也就没有经验,但他们可以想象。
如果时空之弦真的一直失控,也许,就是他们曾经最担心的的情况:时空坍塌、他们全都被抹杀。
其实,都不需要时空之弦一直失控,他们眼下就面临着一个大难题——同时出现的13处偏移点,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全部纠正,会发生什么后果根本难以想象。
聂城见大家脸色难看,忽然轻松一笑,“怕什么?虽然听起来是死定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路知遥立刻问。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不就是活儿多了一些吗?那就996、007呗。大家把弦都绷紧了,拿出自己的最高效率,一个一个去解决。”
这话说得,好像以前他们出任务期间不是007似的。可问题是就算他们全都豁出去不要命似的狂干,也不一定能在时间期限内做完这么多任务啊!
时年也想到了这个,脸色变幻,片刻后,深吸口气,“这一次任务,我要参加。”
聂城没有反驳。
从13处偏移点一出来,他就知道,派队员出去干活、自己躲在后方养伤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也好,时年也罢,都到了必须出动的时候。
他是因为办事经验最丰富、效率最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多的任务。现在的情形要抢的就是效率,他当然不能再歇着。
而时年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不能闲置任何一个可用的劳动力,另一方面却是……
“已经四次了,你们去到古代,杨广都没有现身。这不是办法,我们总是要面对彼此的。”时年说,“既然他想见的是我,那就如他所愿。我去见他。”
聂城其实此前有计划,也和张恪他们都交代过了,如果他们见到杨广要如何应对。但现在看来,如果时年不在,杨广根本懒得搭理他们这些人,也就彻底绝了聂城和他谈判周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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