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了她!”他依旧坚持。
阿楚也不甘示弱, “你先吃了它!”
那瓷瓶不会是毒药吧?杨幼娘感到脊背发凉, 尤其是看见霍桑的手渐渐逼近那瓷瓶,她脱口而出,“住手!”
“二当家,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会坏了您的规矩, 你这上来就让人吃什么东西,难免叫人害怕。”
她陪笑着,又冲着霍桑挤眉弄眼, 示意他千万莫要冲动。
然而霍桑却道,“听闻霸天寨二当家是个言而有信之人,说出来的事必能做到,今日霍某若是应了此事,二当家是否也会履行承诺,放了她?”
阿楚顿了顿,眼看着那瓷瓶已经被他握在手中,砰得一声,瓷瓶已经被他打开。
杨幼娘方才隐约感受到阿楚身上正透着一股强烈的杀气。
她见过阿楚与楚舟打架,楚舟能用筷子五十步以外取人首级,而阿楚却能用小石头两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阿楚平日里看着很是和善,但若是冲动起来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这种场合,杨幼娘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再开口,她怕一开口,就坏了这场霍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局面。
见他将瓷瓶中的东西给倒在手心,阿楚眯了眯眼,道:“你先吃了它,我便放了她。”
烛火虽然昏暗,但杨幼娘还是看清了他手心里的东西,与其说是东西,还不如说是一条长得奇形怪状的虫子!
那虫子正张牙舞爪地在霍桑的手心里挪动,杨幼娘突然有些反胃。
霍桑是个多么讲究的贵人,逼他吃这种东西,不如让他去死!
“慢着!”
杨幼娘想要挣开阿楚的束缚,可她的力道实在太大,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她终于怒了,“你们到底要作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阿楚没有理会她,霍桑更是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盯着手中的那只虫子犹豫了一会儿。
自他入霸天寨,便一直准备着被他们威胁,而今瞧见这只虫子,他倒是坦然了。
这种虫子,他儿时便见过了,那时上元节,他与刘牧偷偷溜出宫玩耍,遇上了一伙贼人。
那伙贼人将他单独关在了一个黑屋子里,逼他吃这种虫子。
他的身子,便是从吃了那些虫子之后毁了。
这么些年纳兰为了给他治病,也尝试着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给他吃过几条虫子,可谁想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不过是只虫子罢了,他倒是要看看,这霸天寨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所以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直接将那只虫子塞进了嘴里。
而在下一刻,他便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阿楚倒也不是个食言之人,在他倒地之时便将杨幼娘放了。
而她自己则是后退几步,转身捞起晕倒在地上的江玉风,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杨幼娘没来得及细想,直接近前要掰开霍桑的嘴,试图让他将那虫子吐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那虫子早已顺着他的食道进入了他的体内。
杨幼娘终于恍然。
他们将她绑来这里,目的便是引霍桑前来吃这虫子。
怪不得他们那般明目张胆地要她给霍桑写信,怪不得白日里霍桑同她说既来之则安之,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伙人会对他不利!
怪不得这些日子她安然无恙,寨子里的人待她也十分和善,哪里有猎人对诱饵不好的?
它奶奶的小腿儿!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当真是卑鄙!
奈何她只是个常年混迹与市井的小百姓,虽有些小见识,但对这虫子她实在一无所知。
也不知这虫子对霍桑到底有什么影响。
定是他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所以那些人才会用这种法子折磨他!
可他方才为何要吃?
她慌忙将他抬进屋子扶上床榻,大抵是那虫子开始起了反应,霍桑又开始发烧了。
杨幼娘见状连忙端来凉水给他降温,可谁想他的身体竟是越来越热,甚至连四肢都开始滚烫了起来。
未免他将自己烧坏,无奈之下,杨幼娘决定将他衣裳解了。
虽然与他成亲半年多,她却从未与他做过这般亲密之事,所以稍稍有些犹豫。
可当她解开他的上衣时,无尽的震惊竟将她那涌出的一点点犹豫抹杀殆尽。
他身形看着高大消瘦,但肌肉却意外紧实光滑,只是与常人不同的是,他通体的肌肤竟是紫红色的。
紫红色的肌肤纹路上,布满了不同的深浅不一的疤痕。
虽然那些疤痕已经结痂,且看着年代有些久远,但依旧能看得出,他曾经受过极其严重的鞭打虐待。
怪不得他有时很排斥旁人近他的身,原来是这个缘故。
不知怎的,杨幼娘竟有一丝心软。
也不知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又将手向他下裤伸去,但伸到一半她却犹豫了。
毕竟男女有别,他又不是儿时的阿离,这般将他扒了个精光委实有些不妥,于是她打算退而求其次,将他的裤脚撩起来。
可才撩到一半,她便被眼前的场面怔住了。
原以为放才的场面已然恫吓人心,谁想霍桑的腿竟比他的上半身更加的狰狞可怖。
紫红色的肌肤之下,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在他的腿部散开,大抵是肌肤太薄,杨幼娘甚至能瞧见血管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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