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下。”
按照她的原计划,是去福州,正好在鹭岛上稍作休息,将怀里的小崽子给弄掉了,修养一个月,倒是不耽搁启程。
可如今,她又心软了,将肚子里的这个小崽子给留下的话,她还如何去福州。
到了福州,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爹娘吗?
怕爹娘到时候会杀了陆时峥吧。
不,现在的陆时峥,不是已经死了吗。
软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她的心里乱的很。
去福州的心思,淡了下来。
可又不想回京都城。
足足用了三日,软软才决定好,就暂时待在鹭岛,等孩子生了。如果,她真的不想要的话,就将孩子送人吧。
反正也不是她期待想要生下的。
这可是陆时峥的孽种啊,她怎么甘愿留着。
在她端起打胎药要吃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崽子狠狠的踹了她几下,这会子倒是安静了,一动不动的。
真是个机灵鬼,还没出生呢,就知道看人脸色了。
——
软软在鹭岛呆了下来。
鹭岛是不下雪的,这里气候温和,四季如春,正是适合养身子,而软软本是纤瘦的身子,未曾想在这里呆了不足一个月,便胖的圆润了起来。
肚子也显怀了。
等到胎儿六个月的时候,胎动似乎更加强了。
有时候早上动,有时候晚上动,尤其是她吃了饭食后,肚子里的小崽子动的更是活跃了。
这让软软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会与肚子里的小家伙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还说,等他出生,会狠狠的打他的小屁屁……
她还不知,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对孩子产生的一种爱,这叫母爱。
次年二月中旬,软软的肚子已经大的看不到脚尖了,她也挽起了妇人发髻,对外则是称呼,丈夫是个商人,经商途中客死他乡,她带着孩子,原本是要回老家的,奈何孩子快生了,只好留在鹭岛……
鹭岛的人倒是和善,对她这个丧夫的小娘子,格外照顾。
新鲜的鱼虾蟹肉都会给送上门一些,收的价格也公道。
盘算着快要生的日子,软软摸了下钱袋子,还足够。
差使小萍出去找隔壁家的王婆,请她帮忙给寻个有经验的接生婆。
软软在院子里坐着,一碗洗好的果子,放在了高高的肚子上,她吃了点,觉着有点不舒服,这才起身走动了下。
听着外面热闹的紧,她开了大门,在门口的台阶上站了下……
——
这几日,软软的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她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尤其是这两个眼皮,交换着跳。
“姑娘,您睡醒了?这几日,您睡的可少了,是不是小娃娃又闹腾你了。”
软软浅笑,“你倒是对这孩子挺挂心,要不,等孩子生了,我便送你好了。”
小萍被吓的不敢动,“姑娘,您可别说这种话,这可是二爷……”
“休要乱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软软怒声而道。
“是,奴婢不说了。”
小萍这就忙着去洗衣,因为不喜肚子里的孩子,软软没给小崽子准备任何东西,倒是听了王婆的话,小萍准备了一些。
她觉着自己是奴婢,这些也该是自己准备的。
就买了料子,裁剪,然后将小衣裳洗洗,晾晒好……
正在主仆二人在院子里沉默不言语的时候,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萍快速起身,“兴许是隔壁的王婆婆来了,奴婢去瞧瞧……”
门打开,闯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长相俊逸,格外英俊的少年郎,少年郎十四五岁,唇红齿白,玉冠束发,一身月牙白,有些消瘦了……
瞧见院子里椅子上坐着的小娘子。
少年郎的眉眼瞬间红了,迅速到了她跟前来。
“小姐姐,你可是让子秋好找。你说,你一切都好,你这话,谁信啊。”
子秋说着,那嗓音都是颤抖的。
握着软软的手,子秋蹲在她跟前,“小姐姐,为何不回家,子秋和哥哥们一直在等你呢。你就送了封信,什么也没说。那些个掌柜的,只道你被贼子给掳走了,却说不出你在何处……”
迟疑许久,软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们都可好?没事儿吧?”
“小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他们吗?你呢?你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子秋仰头望着自己心中十分欢喜的小姐姐。
他恨自己,为何那么晚才找到小姐姐,让小姐姐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
“子秋,我的事儿,说来很破折,但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好不好?”
软软抚掉子秋眼角的泪痕。
“瞧你,怎地还哭了起来,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
子秋将头压在软软的腿上,嗓音沉的厉害,他似乎很难受,很痛苦……
软软侧了下脸,将眼眸的泪擦掉,这才笑着说,“小姐姐很好的,你别担心。倒是你,怎么到了这里来?”
“我找来的。”
“收到你的信,知道是从江城发来的,我便循着一路找了起来,我又想到娘亲和爹爹去了福州,你一直念着要找娘亲,估计会去福州,我便到了这里试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