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锁魂石的离去,整座镜圆之地的森林瘴气都被风吹去,渐渐露出茂盛的树木原貌。
而做了这一切的大功臣苏小云还在昏迷当中,只觉得额间有一股冰冰凉凉地液体渗入,额头的红肿没有那么疼痛了,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明朗起来,还未睁眼便听到野兽愤怒的咆哮,还有狐狸嫌吵的说话声。
睁眼,云淮之正对她微笑着,苏小云顺势将目光放到云淮之身后不远处伤痕遍野的野兽狮子身上。狮兽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赤色灵力,悬浮在半空中。因为手脚使不出力气,而狂躁地对着几人怒吼。
“陆瑾易……”苏小云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她完全没有想到陆瑾易会伤得那么重,原本浅金色的皮毛几乎被血液染成红色,被长鞭挥中的血肉外翻。他却一点也不知痛,伤口随着他焦躁的动作而流出更多的血,顺着赤色灵力滴到了泥土中。
云淮之见苏小云如此,几不可查地皱下眉,便用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心疼道:“我知道苏姑娘并不舒适,可瑾易身体里的毒不能再等了。”Ⓟō⓲Ⓓ.⒞ō⒨(po18d.com)
闻言,苏小云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云淮之。
云淮之道:“姑娘的灵力是治愈系,可以凭自身的灵力将瑾易身体里的毒逼出来。”
这与龙族的治愈灵力有本质上的不同。
“那好!”苏小云激动,一说话就不小心将摔的肿胀的脸给扯到了,顿时龇牙咧嘴,忍着痛意说道:“快,告诉我怎么做,我一定要救陆瑾易!”
这个消息让苏小云的神经都振奋起来了,不仅可以救助陆瑾易,还可以让她完整地释放出灵力来。可比她之前面对敌人时,狼狈地丢出一丢丢攻击的好。
云淮之欣慰地笑了笑,让阮影扶着苏小云起来,苏小云右侧地身体太过于疼痛,只能靠阮影的支撑才能走到陆瑾易面前。
“呼——”陆瑾易见着苏小云朝着他走过来,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乱吼,倒是紧咬着兽齿,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俨然一副碰到劲敌的模样。
苏小云觉得好笑又心疼,不忍心再继续看陆瑾易的悲惨模样,就按照云淮之说的,将两只手掌轻轻地搭在赤色灵力结界外。
云淮之也站在了旁边,他已经帮苏小云将第三颗锁魂石融进她的身体里,治愈的灵力也瞬时间地提高了。
他将手掌放在了苏小云的左侧肩膀上,苏小云只觉得被云淮之触碰过的地方在发着热。这热度起初还能够接受,到后来却慢慢地增温,她的身体也冒出了汗意。
心中的锁魂石也起了反应,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筋脉一路传递到手掌心,径直打在陆瑾易身上。
陆瑾易被击中,全身颤动得厉害。巨大的灵力在他的身体里快速游走,仅凭肉眼也可透过狮身窥见灵力的走向。陆瑾易一声声痛苦沉闷的哀吼,兽毛被灵力刺激到全都竖起,疼痛充斥着他全身的细胞。
苏小云着实不忍心,放在结界上的手有些松懈,但转念想到不给陆瑾易解毒,他就会死。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双手便加大了力道,身体里的热源更是电光火石间猛的冲向陆瑾易。
“噗!”无数黑色的血液从陆瑾易的伤口处涌了出来,他口中也喷出了黑血。浓稠的液体掉落在地上,似有生命一样鼓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化成一缕烟雾而去。
随着黑血的喷出,陆瑾易赤红的眸子逐渐转为清晰,身上的血肉也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恢复。
苏小云心下一喜,没有想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好在陆瑾易转危为安了,否则她这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可是……她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站着了,连双手都开始颤抖。
云淮之发现了这个情况,便立马停了下来。苏小云顿时脱了力气倒在一直扶持着她的阮影怀里,阮影微眯着眼看向云淮之,“怎么了?”
云淮之快速给她把了脉,才定下心神,“苏姑娘在短时间内输出大量灵力,身体吃不消了,先扶她歇一歇。”
陆瑾易的毒素已经排净,已经累瘫失去意识了。非钰将结界撤去,轻轻将他放到地上,看了一眼昏迷的苏小云,便问道:“她累了?”
云淮之道:“嗯,我们快些回去找个落脚地,让他们修养修养。”
云淮之话刚落,阮影就警惕地看向了另外一侧。那原本是镜阵的地区,现在镜阵已经消失,变成一片光秃秃的荒野。
阮影道:“有人。”
黑漆漆的荒野果然跑出了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女人红妆的脸早就被泥土和汗水弄脏,猛的一看还挺渗人。
她正是入镜圆之地时,冥婚队伍里的新娘子。女人一见几人气度不凡以为是镜圆之地的人,便匆忙地跪倒在地,身体不住地颤抖,“求求各位大人放我回去!求求大人!”
女人磕头之间,发觉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层黑影,抬头看到一只飞在半空中的大白狐狸正眯着狭长的眼睛看她,“哟,自己还跑上门了,倒省的我们去找你哩。”
女人见着狐狸,原本还惊恐着的脸却变得有些呆滞。这估计浑身雪白,唯有尾巴尖上一点红,明显是灵物赤灵雪狐。传闻中,赤灵雪狐可是心善的兽类,怎么会与镜圆之地同流合污?
她一时怔住,呆呆地看着狐狸。狐狸觉得无趣就没再戏耍女人,尾巴一抖就打算转身离开,“镜圆之地的人早就死了,我们待会也会带你出去,你就放心吧。”
女人一听立马明白眼前人便是救命恩人啊,更是疯狂感谢磕头。
等几人出了镜圆之地,云淮之温柔体贴,不放心女人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行,便打算护送她回家。一经询问,女人原来是附近的小村庄里的,正是他们前几日所待过的地方。
原来女人是深更半夜出门上茅房时被纸人给绑走,才糊里糊涂地被送到镜圆之地去的。
狐狸听了,嘴巴一撅,竟然说了一句:“半夜阴气最重,你又是年轻女子,初醒时阳气也不高,鬼魂不抓你还能抓谁?你以后不能半夜上茅房,知道没?”
“……是。”女人对狐狸还有些惧意,看到狐狸身后漂浮在空中飞着的诡异狮兽,再看了一眼被一声不吭的黑衣男人背着的神秘昏迷女子,她害怕地低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天边的墨黑渐渐变成了鱼肚白,阮影驱着马车,忽见从远方飞来一只白色的鸽子。也许是出于同种兽类的原因,白鸽一路扑闪着翅膀飞近落到了阮影的肩上。
阮影目光变得有些柔和,朝着白鸽伸出了手掌,白鸽便跳到了他的掌心,亲昵地蹭着他的手。下一刻,阮影看到了白鸽腿上绑着的一小束纸条。
原来是信鸽。
白鸽张合着尖尖的鸟嘴,发出“咕咕咕”地叫声,阮影听了白鸽说的话,面无表情地点头,便将白鸽里的纸条抽出,朝着身后唤着云淮之,“有你的信。”
云淮之接过信条,见信中内容后,脸色巨变。
写信人正是他的亲哥哥闻人渝,拿着他们打败镜圆之地首领的理由,要宴请他们几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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